“公主,河對麵是西園,你萬萬不過過去。”兀爾骨不顧完顏聽雪的暴怒,拚死將她攔下。
完顏聽雪傷心欲絕,泣不成聲。最後兀爾骨向她保證,會讓手下親衛騎兵扮作牧民,偷偷潛入西園尋找林雨亭,完顏聽雪這才作罷,依依不舍的打道回府。
落日正圓,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西園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那讓人心曠神怡的綠色一直延伸到天際,林雨亭幾乎忘記了自己正在逃亡中,怔怔看著眼前猶如畫卷的美景,流連忘返。
這就是被大鳴人視為惡魔之地的西園?這樣美麗的土地上會生出無數吃人的魔頭?
林雨亭第一次產生了疑問。
夜色中,他騎著小黑驢向東南方向進發,那裏是雍州方向。
遠方,出現了一點亮光。林雨亭立刻警覺的跳下驢背,拍拍小黑驢,示意它不要叫。躡手躡腳的靠近亮光,才發現是那裏是牧民居住的帳篷,亮光是帳篷中透出的燈火。
沒等林雨亭靠近,帳篷四周響起了嘈雜的犬吠聲,十來條牧羊犬凶惡的撲了過來,在距離林雨亭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下,汪汪大叫。
帳篷的門簾一挑,一個身影出來,“誰?”壯年男子聲音中的警惕性極為明顯,他手中提著一把鋼叉,向林雨亭這邊望來。
“大叔,別害怕,我是從長山國那邊逃過來的,沒有惡意,我這就走。”林雨亭竭力模仿長山國人說話的腔調,試圖安撫壯漢的緊張情緒。
“就你一個人?”壯漢看清楚對麵站著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牽著一頭驢,明顯鬆了一口氣。沒見過殺人如麻的馬匪騎驢的,隻要不是馬匪就好。
“就我自己。”林雨亭高舉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
“這大晚上的一個人趕路,太危險了,這草原裏狼群可多,進來喝口奶茶歇息一下吧!”草原上的牧民大都熱情,壯漢確定了林雨亭對自己一家人不造成威脅,便邀請他進了帳篷。
帳篷裏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破破爛爛的家當堆在四周,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貧苦的牧民家庭。厚厚的氈子上伸出一排小腦袋,睜著烏黑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應該是這家的孩子們。壯漢眼睛一瞪,“睡覺!”一個個小腦袋又縮回到被窩裏。
一個麵色微黑的淳樸婦人從被窩裏爬出來,手腳麻利的將火塘裏的火捅開,一個大號的黃銅水壺架在火上,不大工夫,整間帳篷裏彌漫著奶茶的香味。
“晚上涼,多喝點奶茶暖暖身子。”壯漢殷勤的勸著,一雙眼睛卻在不斷的打量著林雨亭,“少年人,這麼晚你怎麼一個人趕夜路,你是長山國哪裏人啊?”
林雨亭知道他對自己仍不放心,放下手中的碗,回答道:“我是烏倫城人士,隻因得罪了城中的老爺們,實在過不下去了,這才冒險跑到這邊來。”
壯漢一拍大腿,恨聲道:“這些該殺的當官的有錢的,簡直不把我們老百姓當人看,我們一天天累死累活做牛做馬,憑什麼要交錢給他們?”
他好像怨念極重,一說到這個話題便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