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那種超然,可不是鬆木這種年輕人能比的,但這樣子就算鬆木留我下來,師父估計也不會同意我去那裏學習了吧。
師父說,鬆木這個人心術不正,表麵上的臣服很可能是偽裝,這樣的人咱們還是少接觸為好。
如此,師父也懶得再送我去什麼地方,那時候他生意好的院子裏也堆滿了棺材,幹脆叫我自己在自家門口練習守劍式,師父的房子在郊區,雖然門口有一條小馬路,但八百年不過一輛車,基本可以當做一個小院子,周圍的鄰居也經常圍在路邊的樹蔭下打牌賭博,還是挺適合我練劍的。
“逸遙啊,守劍式的事情下不為例,師父教你的東西可都是不能隨便告訴外人的,不然就等於欺師滅祖,等以後我到了九泉之下,就沒辦法跟列祖列宗們交代了。”師父語重心長的對我說。
“我知道了……”我小聲的回答,心想以後再也不會因為可樂和巧克力就出賣自己門派的東西了。
不過師父其實對我教別人守劍式倒沒什麼特別的反感,他隻是強調。“我們要低調!”
“我明白了!”我再次保證道。
然後師父又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自稱在家道士嗎?”
“不知道……”我茫然的搖著頭。
“嗬嗬。”師父笑道。“所謂在家也就是俗家的意思。我們雖然修道卻始終遊走於世俗之中,與世俗脫不了幹係,我們雖然依賴道術,卻不以此為生,我們是道的傳承者,而不是宣傳者。你明白了嗎?”
我似懂非懂。“師父,我明白了,這就是你叫我要低調的原因!”
師父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無奈的點點頭,我知道自己大概是答非所問了,但沒有纏著師父刨根問底。
有些東西,必須自己體會才懂。
我在自家門口練劍的時候,鄰居的大伯大嬸們總在一邊打牌賭博,雖然師父在這裏住了那麼久,但和他們的關係其實並不怎麼熟絡,一開始包括我也是,但自從在門口練劍之後,這些大伯大嬸總喜歡拉我扯幾句,問問我李正狼是我的什麼人,還跟我說說他們知道的事情。
他們說,師父這院子其實有幾十年沒人住了,之前一直上著鎖,鬧得最凶的時候也沒人敢動這院子裏的東西,是幾年前才突然冒出個師父,而且我這個師父在他們眼中是個懶漢,不出去做事也就算了,還天天在家呆著,是最近幾年他們才知道我師父大概是個陰陽先生之類的,不過這年頭誰還信這些啊?也就是現在好了,知道開個棺材鋪,不過這不晦氣嗎?
我頓時生出無限的好奇,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院子裏做棺材的師父。“伯伯嬸嬸,那師父這院子最早最早的時候,是誰在住呢?”
“我們也不知道啊。”一個大爺感歎道,同時從懷裏捏出一條小幹魚丟給白蘿卜吃,白蘿卜正眼都沒瞧一下,繼續趴在凳子上打呼。
“不過我聽我太公說過!”一個大媽忽然插嘴。“以前這裏啊,住著一個非常厲害的道士,還是慈禧太後當權的舊時,我們這一片全部都是墳山,哪裏有現在那麼熱鬧喲,那個道士呢就是專門看墳山以免盜墓賊踐踏墳頭的,後來戰事連連我太公跟他同村的幾個兄弟逃到這裏,看到道士住的地方還有許多空地,就一起合夥搭草屋住了下來,但沒想到,天天晚上都鬧鬼,鬧得人心惶惶白日都要見鬼,我太公就去求那道士,把鬼抓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