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玥眼眸閃了閃，一抹複雜的光在眼底流逝，她上前卻並未搶下他的酒杯，隻是歎氣的道，“哥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白離“嗬”了聲，仰麵又是一杯，他睨了她一眼，道，“那你呢？”
白如玥被戳中痛處，她身子顫了顫，“哥哥……我已經打算放手了……他愛的人不是我……我再怎麼等也等不到他的心……”
“咚”清脆的聲音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秒響起，白離手中的銀杯落地，他麵色不是很好，甚至是有些狼狽，“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打算要放手了！皇後這個位置本就不屬於我……我占著太子妃的位置也夠久了……哥哥……我既然給不了他要的幸福……那就讓另一個人給他吧……”溫婉的嗓音有些梗塞，她本就紅了的眼眶當下更紅了。
白離心裏是說不清的複雜，他細細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一身宮裝，麵容蒼白的女子，心不由軟下，他嗓音沙啞移開了視線，“你可是想清楚了？”
白如玥愛百裏敕言這是不爭的事實，她仰頭，神色莫名的堅定，道，“是的。我已經想清楚了……求哥哥幫我……”她從君府出來便知道了君慕他們是絕對不會幫自己的，當下她唯一的希望隻有白府了。
“我知道了……”沉默了半晌，白離道。
白如玥點點頭，妝容有些亂了，白離起身，掀長的身子站到她的身前，愣了幾秒，才又開口，“你去房裏梳洗梳洗吧，瞧這副樣子哪有一點白府孫小姐的模樣。”
聽著像是訓斥，可那語裏的暖意讓白如玥鼻子又是一酸。於此之外，她也瞬間明白了白離的意思，她是白府的孫小姐卻不再是天曆王朝的皇後。
“哥哥……那我先去梳洗……那你……”
“去吧。”白離打斷她未說完的話。
白如玥神色複雜的望著麵色冰冷的白離，最終還是沒把那句“你也要看開。”說出口……唉……她的哥哥愛小九愛的那麼深……會那麼輕易看開嗎……
……
百裏敕言批好奏折後便到禦花園轉悠了幾圈，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白如玥，他側眸問道貼身的查公公，道，“皇後娘娘現在在哪？”
查公公作為宮裏的太監總管，每個宮幾乎都有他的人，所以這些妃子什麼的事大多瞞不過他，當下他聽見百裏敕言這麼問，便不慌不忙的回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下午出宮了……去了國師府……現在正在丞相府。”
百裏敕言聞言先是沉默了一會兒，他萬年不變的臉再轉向了禦花園的一處亭子，神色冰冷，“去國師府了？”淡淡的嗓音在耳邊蕩開，百裏敕言冷漠的心突然泛起一陣煩躁。
“去國師府幹什麼？”不知不覺中他想到了那日她一臉淚花的模樣，心口的燥火越發大了。就連向來冷漠如寒冰的臉也覆上了一點溫度，百裏敕言的眉間夾著幾絲不耐。
查公公在宮內之所以能混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察言觀色，當下見百裏敕言的樣子他便隱約猜到了什麼，連忙接話，“皇後娘娘應該甚是想念九公主了吧，才去國師府瞧瞧。”
百裏敕言瞥了他一眼，心卻平靜了一點，抿緊了薄唇，他道，“查公公倒是知道的清楚！”這話的語氣說的不輕不重，查公公的心卻是“疙瘩”一聲。
換上一副笑顏，查公公道，“皇上您瞧您說的……老奴不過是上次偶然聽到九公主念叨皇後娘娘……這才想到了一塊去。”
百裏敕言這次隻是輕輕“嗯”了聲，並未再為難他，查公公見此鬆了口氣。
“查公公。”小太監又尖又細的嗓音響起，打破這剛剛靜下去的氣氛。
查公公前一秒鬆下的心瞬間又被提起，他怒看著前來的一臉慌張的小太監，“喧鬧什麼！沒看到皇上在這裏嗎！”
小太監定神一看，便看到了一身龍袍的百裏敕言，當下嚇得直接跪下。“奴……奴才……拜見……皇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裏敕言隻是微微皺眉的看著他，薄唇微傾，他冰冷的嗓音就好像雪花一樣涼涼的灑落到人的心間，“發生什麼事了？”
小太監也隻是皇後殿內一個打雜的，哪還有機會見過百裏敕言本人，所以現在看到了，不免內心有些激動又有些膽怯，“皇後……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傳信回來……說……皇後娘娘今晚要留在白府休息。”
說完這短短的幾句話好像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小太監低著個腦袋不敢看百裏敕言的神色如何，身上早已濕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