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晟趕忙拿出手巾輕輕的給她檫，動作很輕，很輕，勝至有些顫抖，身怕弄疼了她。
紹以行什麼也沒有做，看似悠哉的坐在一旁。
“好吃嗎？”
“嗯。”小姑娘很用力的點頭，柔軟的頭發隨她的動作而動，表示她有多喜歡。
最後誰也沒有能阻止她吃掉兩份冰淇淋。
夜很深了，整座城市還是燈火闌珊，套房裏一片黑暗，華晟坐在梳化裏，身子前傾，雙手支在腿上，一動不動，襯衫有些不整齊，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不真實，不真切。
可他知道真的發生了，那個他不曾想過的人出現在他的眼前，那明朗，像一道光，把他這個在黑暗中生存的人灼傷了，傷口很痛，很痛……
多像她媽媽，那麼漂亮……
華晟現在才開始真正的感受到一些三十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的情緒，他本應從小抱著她，哄著她，寵著她，可今天他才第一次見到她，那明媚的笑。
紹以行被一種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他一看手表，淩晨三點，這個時候，誰會到酒店找他。他下床，來到門口。
華晟站在那裏，單手插在西裝褲袋裏，衣服有些淩亂，沒有整理，眼睛有血絲……
“進來”紹以行退後讓華晟進門。
兩個人進到會客區。
華晟坐進沙發裏。
“喝點什麼？”紹以行到吧台，準備給他倒杯水。
“我想見我女兒。”華晟開口。
紹以行停下動作，轉過身來，對他的直白的表達，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她還好嗎？”顯示，現在是見不到的。
“你問沁楓還是琛琛？”紹以行問，也許他知道，他都想知道。
華晟沒有回答，把背靠近梳化，把力丟給沙發，讓自己無力一些。
紹以行倒了兩杯伏特加，加了冰，遞了一杯給華晟。
華晟接過，卻沒有喝，放裏手裏，冰化開，低溫透過杯子傳遞到他的手心，冰冷冰冷。
紹以行在華晟正對麵坐下，“她過得很好，三年前進了電視台，做編輯，後來轉做製作，琛琛也很好，健康，開朗。”他還能說什麼。
好，為什麼會好，怎麼會好。
淩晨三點，酒店的房間很靜，很安靜。
“我想見琛琛……”
“她好嗎？”華晟抬頭看向紹以行，眼神有迫切，迫切的想知道些什麼。
“她很好。”他說過了。
可是，為什麼會好，怎麼會好。
華晟喝盡杯中的酒，低下頭去，她的生活可以用語言來表達，那她的心情，又有誰能明白，能感同身受，能告訴他，她有沒有哭，她沒有沒有苦，她是不是笑著走過他不在的這四年！
華晟放下酒杯，起身，“我走了，打擾你。”
紹以行也站起身，卻無話可講。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到底四年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華晟會離開洛沁楓，局中者迷，旁觀者清，他為何看起來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