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外探頭探腦別戶人家的交談聲還在繼續:

“是啊,蘇府恢複後,從來沒見她回來祭拜過,那時候還真以為蘇府沒人了。”

“是啊,真正是不孝啊,虧蘇大人當時愛民如子,卻生了個這樣不知檢點的女兒。長得一副騷魅樣。”

後麵還有一些更難聽的隻字片語入耳......

蘇瑾眼中清冷,又有誰知道,她隱忍多年的活著,隻是為了蘇府的血洗冤屈。如今已經血洗冤屈,卻在旁人眼裏又變成另一番模樣。

一旁的婉兒看在眼裏,連忙安慰道:

“小姐,奴婢立刻下車讓那些說閑話的人閉嘴!”

蘇瑾看向婉兒,看不出她臉上的任何情緒,隻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寫滿清明,卻語氣清冷:

“婉兒,不用在意,就讓他們說吧,那些人的說辭並不會對我造成傷害。”

婉兒回答:

“諾。”

蘇瑾道:

“出發吧。”

馬車載著八十朵河燈與八十盞天燈一同朝城西橋頭駛去。

赤州城城西橋頭

站在古樸的拱形石橋上,河流上飄蕩著各色的河燈,橋上人們目光誠懇,橋下河燈閃爍,寄托著對逝去者的思念。

蘇瑾讓婉兒將馬車靠在一顆大樹旁,自己則揭簾下車。

她那身姿惹來眾人的側目,而她卻一臉清冷,那唯美的側臉看不出情緒。

蘇瑾站在河岸,岸旁各色路人蹲在岸邊,有的帶著孩兒,有的陪同老者,雙手合十將河燈一一放入水中。

而她一人站在河旁,背影難免顯得孤單,婉兒上前說道:

“小姐,是否命人在此處放河燈?”

蘇瑾眼神流轉,各種情愫百感糾纏,她道:

“我們去上流看看吧,這裏人太多。”

“諾。”婉兒一路尾隨其後,身後的馬夫牽著馬車也一路跟行。

蘇瑾一人望著平靜的河麵朝上流走,待走到一顆巨型大樹旁,此處人煙才變得安靜許多。

她嗓音清明:

“婉兒,將河燈拿出來吧。”

“諾。”婉兒很明顯感覺到小姐嗓音的微顫,怕是小姐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落淚。

蘇瑾接過婉兒給她的河燈,河燈顧名為河燈,就是它的外部結構與荷花一樣,就如佛前那多蓮,能給逝者指引。

蘇瑾鼻頭微酸,卻始終沒有讓淚落下來,天空的小雨不知何時早已停下。

蘇瑾一一為河燈點亮,這八十多河燈一同發出璀璨的光芒,讓遠處的人們不得不往火光之處望去,都在心中差異,這是誰家的小姐,隻身一人要點燃那麼多河燈...讓人覺得此女子一定經曆過常人不能比擬的苦痛。

蘇瑾在河燈上一一寫著逝去親人的名偉,跪在岸邊,她的臉被火花映得通紅,卻透著道不明的憂傷。

蘇瑾捧起一盞河燈,巴掌大小,她的淚終於滴落在河燈上,她隱忍的嗓音終於失聲:

“爹...娘...是瑾兒不孝,就連你們的屍首都未能找到,瑾兒希望你們能看到這些河燈,找到回家的路...”

婉兒跟著跪在一旁,眼淚也啪嗒的掉。

一盞,兩盞,三盞,八十盞......

這個河麵,都被蘇瑾後放出的河燈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