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狩雲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精神卻在被穿界門吸入的那刹那潰不成軍。睜開眼一看,眼前已經是陌生的景象。
他們進來了。
滕狩雲感覺腰後的痛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感覺。她摸了摸後腰,發現那裏還是有一塊硬硬的東西。
她可能是從半空中掉下來的,屁股和頭都有著被擊打的痛感,她低聲呻吟了一聲,揉著頭緩緩坐了起來,打量著這個地方。
天邊一輪昏沉的彎月高懸,散發出幽暗的光,滕狩雲隻能勉強的看清四周的景象,如果她們穿越在正式劇情開始之前,那麼現在就是在斯賓塞鎮。她來回看了看,入眼了盡是慘白的濃霧,除此之外再無一人,她伸出手胡亂地在麵前一掃,打到了嘴邊的牆壁上。
手中的牆皮質感潮濕,粗糲,在一片虛無中觸摸到事物,這種感覺讓滕狩雲獲得了一種安心,她扶著牆慢慢站起來,試探性地叫了一句:“夏侯淨?”
沒有人理她。
像上次一樣,她和夏侯淨被分開了。滕狩雲咬咬唇,又大聲地喊了一聲:“夏侯淨——”
她的聲音傳出去很遠,但就像滴入大海的水滴一樣,一會就沒了蹤影,還是沒有人回應她。
滕狩雲深呼吸了幾下,告訴自己不要慌,她閉上眼,開始憑借靈魂聯結,靜靜感受著夏侯淨的氣息。
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就像對方正抱著自己一般,她在心底叫了幾句,卻是一片寂靜。可能對方還沒有醒來。
滕狩雲咬咬牙,決定循著感覺去尋找對方,她摸著牆,試探性地向前走著。那模樣像蹣跚學步的孩子,狼狽中又帶著對未來的希望。感覺腳尖踢到了一個杆子一樣的東西,滕狩雲停了下來,聽見那東西滾動的聲音,但沒有滾多遠。
那是她現下最需要的東西,她這麼想著,加快腳步追上去將那玩意撿了起來。近距離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根鐵棒。
這根鐵棒約有嬰兒手臂那麼粗,長度的話,滕狩雲用來做手杖正好,隻不過這根鐵棒不知在外流浪多久,經曆了多少風吹日曬,原本光滑的表麵現在早已是鏽跡斑斑,格外紮手。她在口袋裏摸了摸,意外地摸到了自家的家門鑰匙,她把鑰匙拿出來,刮了刮棍子上的鐵鏽,直到感覺不那麼紮手了,她才一把握住,篤篤篤地用它探起路來。
這裏的地麵是石塊鋪就的,每一塊石頭上都刻滿了歲月的印記,坑坑窪窪的,裏麵還積存著濕潤的水汽,讓滕狩雲幾次都站不穩差點滑倒。
她慢慢地走出了這個地方,其實她也不知道她是否走出來了,這個判斷是基於手邊已經摸不到那些粗糲的牆皮。所幸的是外麵的霧淡了一些,讓她能勉強看見自己周圍差不多十米的地方,她好像來到了主街上。之前那段路太長了,滕狩雲低聲喘著粗氣,感覺有些疲累,她不僅要提防著月人回來攻擊她,而且還是留心腳下的情況,她覺得自己的背後出了很多汗。
幸好路上一個月人都沒有,她暗暗慶幸。這樣下去一定會脫水的,必須盡快找到夏侯淨,兩個人一起想辦法。滕狩雲這麼想著,撐著棍子在原地稍作歇息,順便感應了一下夏侯淨的方位,兩人之間的感應變的十分奇怪,忽強忽弱,她用心感受了半天,才慢慢支著棍子朝一個方向走去。
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整條路長的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一般,寂靜非常,隻聽見滕狩雲鐵棍敲地的咚咚聲和她本人的腳步聲。
突然,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見前方不遠處好像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黑影。
那……好像是一個人!
但卻不是夏侯淨,那個人影身高差不多隻有一米七左右,有點微胖,滕狩雲站在原地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她試探性地開口叫了一聲:“你好,有人在那裏嗎?”
那個人影聽見了聲音,頭部好像動了一下,似乎是慢慢回過了頭看向滕狩雲,半晌,滕狩雲聽見一個磨砂一般的男低音,拉長了尾調,顯得機械又奇怪:“有……”
滕狩雲莫名的渾身一抖,覺得十分詭異,就看見那個人影正一步一步地逐漸向她走來,她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這人有一頭海藍色的頭發,膚色慘白的就像是剛刷上的白漆,瞳孔也是接近透明的琉璃色,似乎能看到裏麵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模樣。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滕狩雲,露出了眉心的月亮標致,慢慢張口道:“有……人……”
滕狩雲看清楚這人的模樣,頭皮都要炸了起來,這是月人!
還是中等的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