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裏最深的角落裏,一雙像是狼一樣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坐在床邊的北翼炎,在由他的身上,轉移到他拉著白竹悠的手上,一抹血紅從那雙眼睛裏一閃而過。然後連帶著眼睛的主人,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熱……
好熱……全身像是在被火燒一樣,鑽心的疼。這是白竹悠剛恢複一點意識就感覺到的疼痛,就在她以為自己就會像這樣直至被火蛇吞噬的時候,忽然從遠方傳來一陣嘻笑聲,快樂的氣氛,讓白竹悠也不禁為之動容。
白竹悠奮力的想要睜開眼看看,是什麼事,竟可以讓他們笑的如此歡樂,因為這樣的欲望太強烈,白竹悠雖然還是不能睜開雙眼,但是身體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仿佛她都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直到一聲‘竹悠’,喚起了白竹悠僅剩的所有意識。
白竹悠緩緩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竟是以飄浮的狀態飄在空中,除了有些訝異外,便再無其他任何感覺,畢竟,自己本來就是以一縷幽魂的形態來到這的,經過那事盡忽自殺的行為,再以幽魂的方式離開是件很正常的事,隻是,她很好奇,這裏…貌似不是地獄吧!?那…這會是那?
就在白竹悠疑惑的時候,眼前空曠草地上多了幾個人,幾個她從未見過的人,卻又陌名的熟悉,就好像是,她本應該是認識這些人一樣。
草地上有一對母女,之所以會說她們是母女,也隻因為那眉羽間的一絲相似而已,女子很年輕,也不過隻有二十出頭的光陰,在現代,應該還隻是個讀大二或者大三的年紀,可在這已是一個孩子的娘親了。
那個孩子大概也就兩三歲,路走的還不利索呢,女子與孩子在草地上玩耍,女子溫柔的笑像是能撫摸人心一樣,讓一直在空中看著她們玩耍的白竹悠也不禁牽起了嘴角。眼帶柔光的看著她們。
場景轉換,剛才的那對母女出現在了房間裏,小女孩比剛才她看到的似乎要大一點,臉色緋紅的躺在床上,嘴裏還低呐著“娘親!娘親!”,女子就靜靜的坐在床邊,眼眶通紅,顯然剛哭過不久,這是,又聽到孩子的叫聲,眼淚又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不一會,一個肩跨藥箱的老人走了進來,那名女子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快步走到那個老人身邊,哭著對那個老人說:“大夫,救救我女兒,我求你救救她!”
女子哭的非常傷心,這種傷心,連飄在空中的白竹悠也被感染了,不禁紅紅眼眶。
雖然白竹悠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聲音,現在的她,就像是在看一部無聲的電影一樣,可奇怪的是,就算她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仍舊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就像這些事,她早就經曆過一樣,熟悉的讓她覺的詫異。
再然後,場景再次轉換,這次應該是個黑夜,因為她隻能看到天上的幾絲微弱的星光,其他什麼都看不到,白竹悠就這麼望著天空發呆,就在她以為,這次就隻會有這些東西的時候,遠方隱隱約約傳來了像是打鬥的聲音,還有人的哭喊聲,刀劍聲,總之是非常吵鬧的聲音,白竹悠忍著心裏的不適與突如其來的恐懼,飄到了聲音的發源地。
如果此時的白竹悠不是一縷幽魂的話,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腿軟的跌坐在地上,她究竟看到了什麼!?這還是人間嘛?分明是地獄,不!地獄都比這好,整個大廳裏全是屍體,血流了滿地,白竹悠覺得自己到了一個修羅場,滿眼的屍體幾乎沒有幾個是完整的,不是少了條胳膊,就是少了條腿的。
大廳裏還有人在苦鬥,可是明顯不是那群黑衣人的對手,眼看著那些人都要被黑衣人殺了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冷哼,她竟真的清清楚楚的聽到了!然後她的視線便被斜坐在大廳裏,身著白衣的人吸引了。
一身的白衣,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臉上帶著一幅銀色麵具,頭發很隨意的用一根發帶固定住,他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仿佛這裏發生的一切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明明是一個,讓人一眼就覺得他不會是個壞人的人,可白竹悠在看到他的時候,身體還是不受控製的顫抖了一個,那是來至心底深處的恐懼。
白竹悠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來,讓她無法呼吸,幾乎是本能的,白竹悠將頭轉向一個方向,一個黑衣人拿著劍就要像她之前一直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刺去。一抹白色身影擋在了小女孩的麵前,然後她便聽到那個女孩聲嘶力竭哭喊聲“娘親!!!”
看到這,白竹悠怔住了,她忽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要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為什麼她會這麼的難過,這麼的悲傷,這麼的想哭?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上麵濕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