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東省某地基層派出所。
天才剛剛放亮,結束了通宵工作剛入住的警員打著哈欠走出大門,困勁實在是扛不住了,他也沒顧上自己穿的那身警服,找了個牆角就地一蹲,剛把從兜裏摸出的煙叼在嘴上,可下一幕卻咂舌了。
來車了,而且五輛。
仔細一看,掛的牌照似乎說道,似乎是業內相傳的省廳用車,隻聽過沒看過,好奇的他仔細的盯著車牌,可一看地區號,是江南省的,實在是跟粵東方麵掛不上鉤,緊接著車門開了,從車上下來十幾個人,有老有少,其中有不少人臉色黝黑,這是常年在一線環境下曬出來的膚色。
我們的警員同誌哪見過這個陣仗,在學校裏最大的官就是外聘教師,了不起就是個警司級別還是一大把年紀高不成低不就那種,唯一看到年輕點的官吧,也就是自己的所長,年紀也不小快五十了,可今天這幾位可就非同尋常了,最年長那位看起來不過五十來歲,可是肩膀上可實打實的一顆花,也就是警督,不到五十歲的警督什麼概念?
那起碼有正科級,還是掌權的那種。
當然了,現場可不止是一位警督,還有另外一位,年紀跟那位相仿,但是臉色白的不像話,就像是京劇裏的臉譜似得,其餘跟在身邊的那幾位,年紀相仿,但是一個個警階也不小,最差的那位也是一級警司。
這麼大張旗鼓的,難道是有什麼大案子?
學警慌了,見那幾位沒有走的意思,悄悄的溜達到牆後打了個電話,然後從後麵溜進了裏頭的行政處理窗口,耐心的等著。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老所長回來了,似乎也是察覺到事出嚴重了,連襯衫的紐扣都係錯了一個。
“是江南來的同誌?不好意思,現在還不是辦公室時間。”老所長行政能力不俗,說話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沒急著開口問案子的事。
“賈春來?”一行人中那位臉色白的不像話的那位把他認出來了,主動向前迎了兩步,擂了對方一拳,笑著道:“你還沒死呢?當年在雲滇退下來,還以為你直接轉做內勤了,怎麼跑基層來了?”
年過花甲的賈春來有些懵,看著那張白臉始終覺得眼熟,仔細的勾起深處的回憶了,一下子身軀一震,連係錯的扣子都不顧上了,一抬手敬了個禮,喊道:“曹隊長!”
是的,在他麵前這位的就是曹達利,連夜趕飛機到了粵東,讓他本來慘白的臉更加慘白,可他的眼睛卻始終是亮著的,似乎是麵前這位老下屬,更似乎是那些往事,總之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們認識?”另外一位同級的警督麵色狐疑著走來,同樣是連夜趕來的張寶,他臉上透露出些許疲憊,不解的問道:“你以前……是曹處長的人?”
“恩。”賈春來使勁的點了點頭,眼神透露出了與年紀不符的熱情。
“春來,敘舊就算了,這次我們的任務有些急,我單位現在的人在粵東方麵出了些情況,來不及聯係省廳方麵,所以先來找你套套近乎。”曹達利開門見山的說道,沒有給麵前這兩人一點說話的機會,似乎對於以前的事極為隱晦。
“明白了……先進來吧,基層單位沒什麼好招待的,就有點廉價茶葉,你曹隊長賞臉,我就親自給你端茶送水都成。”賈春來笑著道。
眾人進了派出所,沒過多的寒暄,落座之後賈春來這位所長果然如自己說的,一連殷勤的端茶倒水,把那位值班學警嚇得眼睛都凸出來了,本想著幫忙,卻被他一腳踹屁股上打發走了,每人到了杯茶之後,他總算是坐下了,笑著喘息道:“年紀大了,不比當年咯,隊長,你說吧。”
“別隊長隊長的叫著了,要叫處長。”曹達利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身旁的人都一起笑了起來,等笑夠了,他轉過頭,恢複正經的樣子,開口道:“這幾天,你們片區是不是出了個大案子?”
“你不說還成,一說我又頭疼了。”賈春來一臉苦澀的捂著腦門,無語道:“是出了個大案子,一個夜總會的女孩被人分屍了,我們到第一現場看,那個慘啊,身體被分了十幾塊,皮膚組織都不完整了,哦,還有鍋裏的,看的一線那幫子人都無語了,見過虐殺的,沒見過這麼狠的。”
賈春來說到此處很無語,實際上比他更無語的是粵東省,也不知道哪個憨貨泄密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在網絡上發酵了,被網友繪聲繪聲的編成了各個版本流傳著,弄得網警辦也來找,刑偵隊也來找,最為頭疼的事,省廳方麵因此也下死命令了,一個月內必須破案。
現場沒有任何指向凶手的東西,地處郊區人口複雜,而且還沒有監控,一個月破案可能嗎?
鬼知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性,想到這,他又把目光放在曹達利身上了,笑臉問道:“曹隊……處長,有線索?”
“是有的……我們處有個不方便說的保密任務,剛好有人發現了一些貓膩,我們聯合討論了一下,然後又請張政委手下的精兵做了個現場模擬,最後得出了個不算壞的結論。”曹達利不想打擊對方的熱情,沒有隱瞞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