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卻猛地麵色一鬆,宋文心裏也跟著鬆了口氣,看來這關是過了?
氣還沒出完,白胖子忽然做了個手勢,下一秒,宋文忍不住痛呼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放在自己指根上的刀刃狠狠一劃,宋文幾乎能清晰地聽到皮開肉綻的撕拉聲。
宋文大力地掙紮起來,身後的人一時間竟然有些控製不住他。
“老憨快點!趕緊按住這小子!”有人急急地說,按住自己胳膊的粉衣服連忙鬆手,旁邊有人接手控製住宋文的右胳膊,而後宋文背上的力道猛然加重了幾分,一下子把宋文撲騰的勢頭壓下去不少。
食指還在鑽心地疼,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宋文聽到白胖子的聲音說到:“快點,把酒拿過來!”
老憨在後麵壓著宋文,小聲地說:“小兄弟,你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忍你媽,宋文很想翻個白眼,罵上一句,隻是現在他一半注意力在白胖子身上,另一半全放在食指的疼痛上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
白胖子手裏拿了個海碗,裏麵盛了半碗清水,有人抓起宋文的右手,滴了幾滴血在裏麵,白胖子拿起來晃了晃,自己喝了一口,而後傳給其他人。
海碗最後到宋文嘴邊上,還剩下一口淡紅色的,灌進去之後宋文才發現,那不是清水,而是度數不低的白酒,止不住嗆咳起來。
這邊人把海碗收走,而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快快快,給他包紮!”
“我操,藥箱呢?彪子你他媽上回拿完放哪兒了?”
“這了這了,你們都一邊去,圍一起我怎麼包紮。”
雜七雜八的聲音響成一片,宋文眼前猛地一黑。
“陳哥。”
開車回去的路上,喬六指忍不住喊了陳升一聲。
陳升坐在副駕駛上,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沿途的風景,從郊區到市區的路程也不算遠,建築的變化卻很明顯。
聽到喬六指的話,陳升轉過頭去,問到:“怎麼了,老六?”
喬六指跟了他很多年,陳升有時候對他的態度溫和的都不像哥哥,甚至被人調侃過陳升這是在養兒子。
這些話沒有避諱喬六指,可這人聽是聽了,平日裏對陳升的態度卻是越來越恭敬。
一般情況下,這種容易引起懷疑的話,喬六指是不會問陳升的,但今天喬六指卻是怎麼都想不明白:“陳哥,為什麼要把宋武送過去?”
他還以為陳升對宋武這麼遷就,是青眼有加的意思,甚至都做好了被宋文取代位置的可能,沒想到這才收了人,轉頭就給放到地頭那邊去了。
至於陳升跟白胖子說的,讓白胖子幫忙教道上規矩這種理由,喬六指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真要論教育人,羊城沒有比身邊這位更熱衷的了,在陳升看來,教人做事的過程是難得的娛樂,當初一點點培養喬六指的時候,喬六指就明白陳升是多樂於其中了。
宋文和自己當時差不多,都是那種混不吝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夥子,陳升為什麼不親自帶人呢?
聽喬六指說了幾句,陳升就明白喬六指在想什麼了,當即搖了搖頭:“你們兩個不一樣的。”
“為什麼?”喬六指沒看出,他和宋文當初的區別在哪兒。
“你當時是被我救了,自然想報答我,所以願意在我這做事,但那小子可不是,他自在慣了,恐怕在心裏還覺得,答應我的招攬是在幫我忙呢。”陳升笑著說到。
“真是不識好歹。”喬六指臉色一沉,陳升對宋文的幫助,他可全看在眼裏了,那小子竟然還不承情?
“我都不生氣,你替我上什麼火。”陳升笑著說,這也是喬六指不懂的一點,換成別人這麼對陳升,陳升早就動手了,可宋文那家夥卻越發活蹦亂跳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小子有意思呢。”陳升也不點破,他帶了喬六指這麼久,本來想讓喬六指成為獨當一麵的小頭目,結果硬生生發展成了自己手下第一打手,這讓陳升也很是無奈。
眼下,正好借著宋文這個機會,讓喬六指自己沒事也琢磨琢磨,這孩子就是心眼太實誠,也不想想,他要是能辦事了,自己能剩下多少精力來。
喬六指點頭應下來,片刻後又問到:“陳哥,還去那地方嗎?”
陳升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