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修車廠建在羊城的鬧市裏,不遠就是一處別墅區,平日裏住在別墅區的業主們沒事就來洗洗車,說是修車廠,實際上沒多少是需要真正維修的。
胡北笙吃飽喝足,仰躺在一輛剛送來的帕薩特上,滿足地拍著肚子。
這段時間對胡北笙來說,算的上好日子了。
宋文自從上次同陳升出去之後,連著五天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張寶急的頭發都白了,嚴密監視陳升,卻看不出一絲異樣來,又不敢打草驚蛇,隻能讓胡北笙繼續潛伏在修車廠裏,時刻等著宋文的消息,或者打探出宋文的下落。
胡北笙領了命,卻幾乎沒什麼行動,有模有樣地跟師傅學了些修車技術,就像個真正的汽修學徒一樣。
算了算,今天是第六天了,胡北笙打了個飽嗝,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該認真點找找宋文了。
外麵忽然傳來兩聲汽笛,這是表示有主顧上門了。
胡北笙一下子翻起來,忙不迭地往門口走,可不能讓客人看見他剛剛的姿態。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外麵,胡北笙眼前猛然一亮:
這不是陳升的車子嗎。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胡北笙胖胖的臉上帶著和善熱情地笑容,把臉伸到車窗邊上。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冷硬的臉,正是陳升的親信喬六指。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胡北笙麵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不知道喬六指一般,正兒八經地問到。
喬六指皺眉,仔細審視了胡北笙一番,他之前來這家修車廠的時候,好像沒見過這號人啊。
“洗車。”
估計是新來的學徒工吧,喬六指把車緩緩開了進去。
等人從車裏出來之後,胡北笙熟練地開始清洗車身,一邊的老師傅在修理其他的車子,偶爾出言指點一下,更加坐實了胡北笙的學徒身份。
胡北笙賣力地幹活,腦中思索該如何從喬六指口中探聽出自己需要的消息。
然而喬六指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接近的類型,整部車都擦完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放鬆,換成一般工人來,少不得要反省一番,自己是不是哪裏沒做好,讓主顧這樣嫌棄。
眼看著喬六指已經準備付賬了,胡北笙心裏很是著急。
外麵又進來一個人,一身白色西裝妥帖地穿著身上,似乎一點都不覺得人,胡北笙看過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陳升竟然直接來了這裏。
陳升上一次來是七天前,當時的情況可以理解成是為了方便帶走宋文,這回又是因為什麼?
喬六指結完賬回來看到自己老大,也是微微錯愕,快步走過去問:“陳哥,你怎麼?”
陳升一麵拉開車門坐進去,一麵跟喬六指說:“白胖子剛才打電話,讓我盡快過去一趟,說是小武那家夥......”
後麵的話被擋在車裏,胡北笙聽不到,不過對胖子來說,信息量已經夠大了。
宋文在臥底的時候化名宋武,他們是都知道的,甚至所有人都和宋文一樣,背過宋武的資料,聽了陳升的話,胡北笙立刻就斷定,他說的,正是宋文。
任務完成!
胡北笙美滋滋地,跟師傅隨意請了個假,回到了五緣大廈。
“有消息了嗎?”
一進門,張寶就撲了過來,急吼吼地問到。
胡北笙慢吞吞地坐下來,拿起水喝了一口,等到於曼也沉不住氣看過來之後,才用不緊不慢地語調說:“放心吧,那小子好著呢。”
......
宋文現在的情況不算好,不過也沒有多差。
放血第二天,宋文就算是正式開工了。
白胖子的工廠明麵上做的是玩具生意,每天都有許多箱玩具入庫,又裝滿一輛輛卡車發出去,宋文需要做的就隻記錄每一批貨物的往來,十分輕鬆,整日隻坐在之前看到的小間裏看著手下人揮汗如雨。
宋文手指頭包紮的嚴實,用筆不怎麼方便,好在這一行本來就不要求什麼學曆,宋文就算記的再潦草,麵對上一任管理員的鬼畫符,也隻能甘拜下風。
頭次上工,宋文卻沒受到什麼刁難,白胖子那幾個手下紮堆行事,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
宋文也不在意,他這種半道出家的,換了誰都要觀望。
卻有一個人對他格外熱情,正是那個胖子老憨。
這人看著性情畏畏縮縮,就連和普通工人說話,都有些底氣不足的感覺,對宋文態度卻很熱情,也不在乎宋文略微有點冷淡的態度。
宋文心中奇怪,生怕是白胖子的試探。
到了晚間,天剛黑,白胖子這邊就下工了,待遇比起其他工廠倒是好了不少,看來這家玩具廠明麵上正常的生意往來,白胖子並不是特別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