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準的天氣預報，在羊城的這個季節卻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昨晚剛消停了沒多久，從後半夜開始就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雖然沒有昨天下的那麼大，卻也給人的出行帶來許多不方便。
一早上，老憨就從門外進來了。
比起昨天，今天的老憨看上去氣色有些差，兩隻眼睛下麵黑眼圈濃重。
“你這是怎麼了？”
見到跟僵屍一樣的老憨，宋文下了一跳，昨晚老憨不是去賓館了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睡在橋洞了。
老憨臉色還是很難看，見宋文關心，有些不自然地說到：“......沒什麼。”
昨晚他毒癮有些發作的征兆，一個晚上都在輾轉反側地抗爭。
他原本存著的都在工廠宿舍裏，身上因為走貨的原因，除了手機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那個手機也被宋文以陳升有可能要的理由給收了起來，老憨身上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
看老憨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宋文知道老憨大概是怎麼個情況了。
保不準是個好機會，突然想到了什麼，宋文眼前一亮。
“要是困你就再睡一會兒吧，反正有空的床。”宋文說到，“我現在醒了，不怕你吵。”
老憨聞言臉有點紅，其實昨晚他本來可以在宋文這裏湊合著睡一晚上的，但想到自己一睡覺就打呼嚕，對宋文傷口恢複不利，於是主動出去找地方了。
其實他本來是覺得，既然宋文的老婆都來了，那病房肯定要給嫂子用的，哪裏知道宋文的老婆是那個樣子。
想到於曼，老憨忍不住抖了抖，那種冷美人也就宋文敢上吧？
“怎麼了？”
宋文瞪大眼睛，看老憨無端地發抖，想到毒癮患者發作的時候好像會有這麼一個症狀，頓時更擔心了起來。
知道最早辦那件事情最好，宋文裝作不經意地問到：“你平常都去哪裏買？”
老憨知道宋文問的是什麼，對宋文他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說道：“酒吧。”
羊城這種地方，娛樂場所隻多不少，除了KTV就屬酒吧最能藏汙納垢了，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連警方都不好做出什麼成績來。
“那你為什麼不去，硬挺著？”宋文有些奇怪，這老憨看上去不像是下了決心的樣子。
哪知道聽到宋文這句話，老憨卻是苦著臉回答到：“三哥，我沒錢啊。”
宋文愣了愣，然後嘴角抽了抽。
他們走貨一趟，隻要成功了的話回去之後就可以拿到白胖子分的錢，和老憨相處這麼久了，宋文自然知道老憨平常就沒什麼錢財，不多的也寄回去給母親治病了，可是這一次因為白胖子的叛變，別說錢了，現在他老憨能活著還多虧了宋文這一層關係在。
看著老憨愁眉苦臉的樣子，宋文心生一計。
“你拿去吧。”
老憨驚訝地看著宋文從兜裏摸出一個信封，遞給自己。
“三哥，這不是？”這不是陳升昨天給宋文的嗎，宋文這是什麼意思。
“給你你就拿著，你不是要用嗎？”宋文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說到，“這錢過後你是要還我的，感動個屁。”
“三哥......”
聽到宋文這麼說，老憨沒有一點不開心的神色，反而有些感動。
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宋文這後半句話明顯是怕他不願意承情才說的。
他當然不會做出拿宋文的錢不還這種事情，隻不過他之前卻是不想用宋文的錢的。
歸根結底他和宋文才認識了不到三個月，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他沒什麼長處，宋文是不可能把他當成什麼至交好友的。
而且，看宋文直接拿信封給他的舉動，恐怕連裏麵有多少錢宋文自己都是不知道的吧。
“打住，大老爺們別一天到晚娘們唧唧的。”
宋文這話說的完全是真心實意，他每次看到老憨這個架勢就渾身不自在。
老憨最後還是收下了宋文的錢，看著老憨滿是感激的臉，宋文一點不自在的感覺都沒有，雖然給老憨這個錢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
“對了，三哥，我想回去一趟。”老憨忽然說到。
“回去？哪裏？”
宋文這話剛問出來，就意識到老憨說的是工廠。
宋文知道，老憨是怕毒品的事情被發現，而宋文自己也該回去一趟，他單獨買的手機還在宿舍裏麵，當初雖然也藏了起來，但如果白胖子仔細搜查的話，還是會發現的。
但宋文並不認為，白胖子現在還有心情管他們兩個。
陳升雖然沒有告訴他他將會做什麼，但這個機會陳升不會放過。
即使自己是要去取代李錚的，白胖子暫時動不得，但宋文知道，陳升不會平白無故地放過白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