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酉時,天色漸漸暗淡,大多數外門弟子回到了外門,但仍有少數高手,直接坐等在火雲子的洞府之外,隻要彭成回來,就要把他抓個正著。
一天的抓捕行動算是落下了帷幕,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在內門之中亂闖。彭成端坐在山澗邊上的一塊巨石之上。
巨石被落下的藤條蓋住,若不仔細看去,絕不能看到藤條之後還有一人正做。彭成微閉眼睛,心想火雲子的洞府是回不去了。
忽的,彭成睜開眼睛,麵露喜色,這三場交手對他提升極大,麵對不同的高手,需要用不同的手段。
初時的交手,大開大合,沒有章法可循,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反應,後來彭成漸漸發現,如果控製好力道,每次閃躲之時,身體擺動的幅度減小,既可以躲開攻擊,又能讓自己快速反擊!
這不是戰鬥身法,而是對戰鬥的一種感悟,彭成此刻才發現,自己的天資極高,隻是被那怪異的火靈根限製了修為。
“待明天天亮,我得去驗證一番。”說著,彭成站了起來,鑽出藤條,感受徐徐山風。
已是八月,山中清涼,泉水涓涓,讓人心中空明,這事,彭成得朝天空看去,一輪窄窄的皎潔彎月掛在天邊,今日剛好是八月初八,上弦月。
忽然,一股別樣的情緒湧上心頭,這是一種難言的愁緒,這種酸意讓人有點難受。彭成開始想家了,想念遠方的娘親。
他曾記得,那是越國烏傷府大河鎮,一條大河在村邊而過,船隻來往,村人靠種地為生,閑時打漁曬網,好不熱鬧。
記得那一天,一個老者仙風道骨,帶著幾個年輕人入住祠堂,被村人稱為上人。上人入住,附近的村莊均是震動,村人們爭先恐後的將自家的還是送到祠堂去。
“娘親,上人是什麼人啊?”彭成躲在娘親的身後,抓著娘親的衣角,很是懼怕這幾個神秘的外人。
“成兒乖,上人就是有用法術的仙人,日後跟著他們,就可以光耀門楣了。”娘親轉過身來,慈祥的對著小彭成說道。
彭成似懂非懂,把頭從人群裏擠出來,望著那幾個上人,他還記得,那為首的老者,正是遲中添,當時隻是一個普通的長老。
“不行,不行。”遲中添搖搖頭,拉著一個孩童的手,無奈的搖搖頭。眾多村民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他們也知道,想要被上人看中,那是非常困難的。
就在遲中添搖頭之際,無意間看到了從人堆裏擠出來的彭成,遲中添麵帶微笑,對著彭成說道:“小娃娃,你過來試試。”
彭成搖搖頭,連忙躲到娘親身後,娘親笑了笑,把彭成拉出來,安慰道:“成兒別怕。”
“成兒,大夥兒都在看你呢,若是被上人看中,以後回村,可是莫大的榮譽呢。”一老者摸著彭成的頭,臉上露出慈色。
“爺爺,我怕。”彭成委屈,終究還是被帶到了遲中添的身邊。遲中添將雙手放在彭成的小手之上,麵露喜色,他感受到了靈力。
遲中添又將手放到彭成的額頭,麵色微微一變,他低語道:“隻是一個雜靈根,唉,可惜。”
“上人,這個孩子怎麼樣?”爺爺雙目露出精光,隻要是靈根,不管是不是斑駁的,就說明有非凡的修煉天賦。
“這孩子很不錯,老夫可以將他帶走。”遲中添點點頭,雜靈根也算是資質不錯的了,說著,遲中添對著另外幾個弟子使了一個眼色。
幾個弟子意會,取出一些銀兩,送與彭成的爺爺,好讓一家人有著落。
“兵荒馬亂的,隨上人去也好,算一算時間,九年之後,成兒就可以學成回來了。”娘親低語,雖有不舍,但她更希望彭成被遲中添帶走。
娘親的話語落下,遲中添幾人才發現,村人之中的精壯男子極少,近幾十年來,戰火連天,民不聊生,就連彭成的父親,被征兵之後,了無音訊,大概是戰死了。
“娘,我不要離開你。”小彭成撅起小嘴巴,哪個孩子願意離開娘親。
周遭的村民則是一片哄笑,有人感慨道:“幾百年了,咱老彭家也要出上人了。”眾多村門麵露喜色,被上人帶走,那是一種莫大的榮譽,而村野之人非常淳樸,喜怒溢於言表。
接下又有不少孩子被檢查,最終,隻有彭成一個人符合要求被帶走。
“算一算時間,也快九年了吧。”彭成的眼神漸漸回複清明,多想回到大河鎮的邊河村,那是自己的家鄉,他想去看看慈愛的娘親,年邁和藹的爺爺,以及那些淳樸的村人。
“不知道大壯現在有多胖了,不知道二狗還去不去掏鳥窩了。”彭成想起了小時候的玩伴,真是懷念過去一起去河裏泡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