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真的要給我錢？”林焱眼前一亮，向前湊了一步的距離，活像一個小財迷，眼睛直放光，說道：“你要給我多少？”
“我們這些人刀尖上舔血，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掙得都是血汗錢――積攢這麼多年，也不多，隻有這個數，全都給你。”龍千軍的聲音有些疲憊，心中暗自歎息，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百萬？”林焱問道。
龍千軍搖頭。
“一千萬？”林焱再次出聲。
龍千軍再次搖頭，隨即，輕歎一聲，說道：“別猜了，隻有十萬。”
這頗有一些英雄遲暮的悲壯和悲傷，讓人傷感。有一類人，或者說，有那麼一群人，外表風光無限，但背後的生活，沒幾個人知道。
“欺人太甚！”鐵雷眼睛都紅了，指著林焱罵道：“小子，你真要錢，老子的這麼多年的存款也全給你——”
“還有我的。”風畫雪也是義憤填膺，臉色憤怒之極，像是與林焱有著殺父的不共戴天之仇。
“-――”林焱一陣無語，我說過要你們的錢了嗎？我可很潔身自好，一般都不會接受賄賂的-――他清了下嗓子，然後輕咳一聲，說道：“咳咳，我說過要你們的錢了嗎？我說過嗎？沒吧。我隻是在試探一下你們的誠意而已。嗯，既然你們都這麼想留下，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省的你們說我公報私仇小家子氣。”
“真的？”鐵雷性格耿直當場就開口了。
“你沒聽到我的話？”林焱眉頭一掀，看向鐵雷。
“嗯嗯，聽到了。謝謝你了。”鐵雷點頭。
“停――停，我可沒說讓你們留下來，隻是說，給你們一個機會。”林焱連忙打住，說道：“至於這個機會，你們能不能把握，就看你們自己了。”
“什麼機會？”風畫雪問道。
林焱的目光落在了龍千軍的身上，嘴角微微上翹，掀起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語氣淡淡地道：“你，把墨鏡摘下來-――就讓你們留下來！”
“摘下墨鏡？”
“這――”
風畫雪和鐵雷眉頭皺了起來，出聲道。
“這――這個要求是不是很簡單？是不是一點兒都不過分？嘖嘖，我可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咋可能故意刁難別人呢？”林焱語氣很認真地說道：“這又不是三伏天，太陽又不毒，老戴著個墨鏡，看著怪別扭的，還是摘了吧。”
“這――這不可能。”鐵雷的話被林焱搶白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可能？”林焱眼神一冷，眉頭皺起，說道：“那就沒得談了。出門右拐，不送！”
說著，林焱就要轉身回屋。
“且慢！”龍千軍陰沉沉的聲音響起，“我摘-――”
“隊長。”
“隊長，不能摘。”
“啊啊啊，小子，我要揍死你！”
風畫雪和鐵雷要暴走發狂了。
“你們都閉嘴。”龍千軍一聲令下，二人像個乖寶寶一樣，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立在了原地。
“這副墨鏡，是一個老朋友專門為我打造設計的，已經陪伴了我八年。八年來，我隻摘下過兩次，這是第三次――”龍千軍的聲音突然透著一股濃濃的倦意，還有些許悲涼，他抬起那隻布滿傷痕的大手，緩緩地摘下了那副很特別的墨鏡，林焱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微凜――那墨鏡之下的風景猙獰可怖，讓人不寒而栗，背後直冒寒氣。
不是眼睛長的有多醜陋，也不是眼睛多麼陰鷲，而是隻有一隻眼。
對，隻有一隻眼睛。
另一隻眼睛不見了，眼眶之中，盡是紅呀呀的血肉，看的讓人作嘔。
另外一隻眼睛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