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很偏僻很不起眼,一張八仙桌,兩人對視而坐,三碟精致小菜,燙一壺烈酒,兩個青花瓷杯,酒香醉人,但酒卻不醉人,人卻自醉。
兩個男人頻頻舉杯,一杯接著一杯,高度的烈酒悶倒驢入喉,火辣辣的,然後進入體內,頓時生氣一股熱意。他們隻喝酒,不說話,卻在笑——小酒館還有別的酒客,就得這兩個人很怪,一個勁兒的傻笑——他們不明白這笑中的深意。
當然,也隻有這兩個男人明白。
杯酒釋前嫌,一笑泯恩仇。
……
鳳鳴村。
雞鳴之時,村莊蘇醒過來,村民們就開始陸續忙碌起來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約莫上午十點的時候,一輛很拉風的尼桑逍客出現在這個小村莊之中,不少閑著無事的婦人在家門口聚成堆眼神豔羨地望著這輛黑色的轎車,都心想著,這車要是咱家的該多好?!
“丫的,鐵錘他媽,你就別做白日做夢了,就你家男人那出息,想弄一輛車,恐怕出去賣也得個三四年——”
“嘁,就鐵蛋兒那德行兒,黑乎乎的像個黑蛋皮,做鴨能行?”
“你們都懂啥?黑有黑的好處,結實——活兒還好……”
“這群放蕩的婆娘又開始調侃鐵蛋兒他媳婦兒,鐵錘他媽了。”
……
徐蟲蟲怒氣衝衝地開著車,來到了鳳鳴村的村委會。一下車,他頓時就傻眼了——噶?這就是鳳鳴村的村委會?也太……那個啥了吧。
放眼望去,一個土院,院牆上都是大小不一的缺口,三間土房子,破破爛爛的到處是洞,一副風一吹就會崩塌的模樣——這還能叫房子嗎?
這能住人嗎?
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沒錯,就是這裏。土院門旁掛了一個歪歪扭扭風化嚴重的牌子,上麵寫著一行字:鳳鳴村村委會六個大字。
“杜花轎這個廢物,就這麼一個破地方,窮的鬼都不敢來,他竟然被扣這了?真是一個沒用的廢物!”徐蟲蟲在心中罵咧一句,然後走進土院,院內很幹淨,一堵牆下擺滿了小板凳,那是村裏開會用的,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心中越來越煩躁,這個又髒又破的鬼地方,居然敢扣押自己的兄弟,真是找死!
他推開最高的那個土屋的房門,嘎吱一聲,房門差點兒散架,跌落在地上——他又忍不住罵了一句,fuck,這該死的鬼地方!門打開了,他瞳孔驟然一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看到一個瘦的跟幹狗一樣的家夥正躺在一個自製的躺椅上睡覺,那個人被捆綁成了粽子,鼻青臉腫的,還帶著兩個熊貓眼,正像狗熊一般地趴在地上打瞌睡,而那個瘦的跟幹狗的家夥的腳擱在那“粽子”的屁股上——上麵都是腳印。
“嘎巴路丫。”徐蟲蟲氣極了,這個家夥敢將腳放在自己兄弟的身上,真是太可惡了,他表情變得陰沉,眼神憤怒地吼了一聲:“喂,喂,喂——”
那瘦的跟狗的家夥扯著呼嚕,一點兒動靜都沒,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該死,這個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家夥——”徐蟲蟲罵道,但轉念一想,趁著這家夥睡的正香,他將人偷偷帶走,就可以不用交錢了,他覺得自己太有才了。深呼一口氣,躡手躡腳地上前,將那鼻青臉腫的家夥弄醒了,後者一看到徐蟲蟲臉色激動地想喊出聲,卻被徐蟲蟲捂住了嘴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很配合地挪動著身子,從那瘦的跟幹狗的家夥腳下爬了出去。
徐蟲蟲拿出一把匕首,將繩子解開,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土屋,穿過小院,朝著院外的尼桑逍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