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南宮瑾,你以為你說什麼我都會讓?
顏竹黎唇角綻出一抹笑意:“她及笄,你們給她買發簪就是。但這碧玉簪,是我先看中的,真是抱歉。”
南宮瑾一愣,求證的目光掃向錢老板。
錢老板心中那個罵娘,極短的時間內掂量了輕重,賠著笑說道:“小姐,十二皇子,真是對不住了,我也才知道這簪子是六皇子昨天看中的,為表歉意,我願意免費贈送你們一根其它簪子,你們隨意挑,價值不相差太遠都行。”
雖然很肉疼,但卻是最好的辦法,幾個夥計暗挑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
如果換了別人,也許會高興地答應,可顏竹黎卻不這樣,她淡漠地看向南宮瑾,冷聲說道:“你再給她重新挑一支便是,這枚,我喜歡。”
她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確了。
南宮瑾蹙起柳眉,打商量似地看向顏竹黎:“你若喜歡,我自會讓你,隻是,這簪子,是……阿鶯親自看中的。”
“我也看中了。”顏竹黎語氣有些僵硬地回道。
你南宮瑾不是口口聲聲說視我如青梅竹馬,心中的唯一嗎?你不是說和顏繚鶯是逢場作戲嗎?
她心下冷笑,一支簪子,都不舍得嗎?
南宮彌有些為難地在兩人之間掃視,既然是阿鶯看中的東西,這樣一個極好的表現機會,六哥怎麼可能將簪子讓給顏竹黎?
顏竹黎簡直是癡人說夢,於是,他打起圓場道:“顏竹黎,我們再看看別的。”
“不,我就要這支。”顏竹黎甚是固執,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南宮瑾的手上。
他的手,光潔如玉,修長的五指握住碧玉簪,在瑩瑩碧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白淨,隻是此刻,拳頭握得有些緊,指節突出,腕上隱露青筋。
南宮瑾審視的目光盯著顏竹黎許久,輕吐一口氣道:“別鬧了。錢老板,包起來。”
顏竹黎怒看向錢老板:“你敢!你既然拿出這支簪子來,我看中了,你敢賣給別人!”
錢老板並不將她放在眼裏,倒是有些畏懼十二皇子,隻是此刻看他也站在南宮瑾那邊,便有底氣多了,眉頭極快地皺起,又恢複平展,笑道:“小姐,你擔待著點。”自顧自地去包裹碧玉簪。
顏竹黎眸光中露出譏笑,盯住南宮瑾,語氣不帶任何感情:“你滿意了。”
南宮瑾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眼光平靜:“別再無理取鬧了,以後,我賠你更好的。”
不止是更好的,世間寶貝,她想要什麼都有。
礙著南宮彌等外人在場,他隻得將想要好好安慰她的心思壓了下去。
顏竹黎冷笑,他以為自己吃醋嗎?還無理取鬧!她隻是為從前的那孩子感到不公而已!
顏竹黎坐到楠木椅上,不再開口,錢老板去忙的空當,南宮瑾輕聲問:“你喜歡哪一支簪子?”他細細望向匣子裏光芒四射的寶簪。
顏竹黎隨意掃過一眼,拾起火紅纓石簪,冷笑道:“這些都是寶簪,從外表來看皆是上等貨色,但哪隻簪子最經用,最耐磨,就不是一眼能看出來的了。選簪的人可得好好擦亮眼睛,莫為飛塵迷了雙眼,將那些徒有其表的東西揀了回去。”
南宮瑾的心因她這番話狠狠一顫。
她這話,說得到底是簪還是人?
徒有其表的東西,指的是顏繚鶯,還是他南宮瑾?
他一時心中甚是難過,沒有回應。
南宮彌怪異地問道:“這些都是世間罕見寶玉,可以保證的,不會徒有其表,你盡管選就是,莫擔心。”
對於顏竹黎的深意,他是一點都不懂。
氣氛僵了一會兒,錢老板笑嘻嘻地將包起來的碧玉簪捧了出來,南宮瑾接過來,放在袖子裏,看了眼顏竹黎,歎氣,低低道:“以後,定會將世上最好的東西還給你。”
說完,他輕步下樓,離開珍寶閣。
南宮瑾走後,南宮彌纏著顏竹黎給他選簪子,顏竹黎將那枚火紅纓石的羽簪撇在一旁,似乎她對這根簪子也很感興趣,在匣內為他挑選起來。
這時,一聲俏皮的口哨聲在樓下響起,緊接著,一樓響起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我要的簪子打好了沒有?”
正挑著發簪的顏竹黎一怔抬頭,望向樓梯角,師兄?他怎麼也在打簪子?難道,送給顏繚鶯的?
“二皇子,打好了打好了,您過目。”錢老板的笑容越發恭敬了。
顏竹黎不禁起身,南宮彌也快步走到樓梯口,往下張望一眼,笑著走下去,叫道:“二哥。”
櫃台前,玉白衣衫的南宮黎顯得越發英俊,看到南宮彌,正要開口,突然,目光看向了他身後,一驚之後,大喜道:“黎黎,你怎麼也在這?”
他抱著一隻珠光匣迎了過去,桃花目內閃爍著愉悅:“可看中什麼首飾,我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