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不遜,確實不應該,教訓得好。”男子沉冷的嗓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喬決宗一驚,這聲音……回過頭,有些心虛地叫道:“王爺。”
一身藏青色斜襟長衫的楚冷夜負手站立,身姿高大,墨發用一頂珍珠碧玉冠束在腦後,劍眉星目,貴氣天成。
隨意瞟了眼路無顏,他的聲音沒有多大起伏:“縱然是本王的表姐,也不應該。”
路無顏嘴唇輕動,立刻感覺到一股揪心的疼痛傳來,她一狠心,伸出手,將那兩枚銀針拔了出來,扔在地上,眼中無淚,隻有恨意,雙手握緊拳頭,望著顏竹黎的歪眼睛內,殺意洶湧。
喬決宗一個頭兩個大,今兒來的目的他都差點給忘了!而此時開口,效果無疑大打折扣。
都怪顏竹黎!一碰到她,事情就變成漿糊了!
喬牧秋眼神複雜地望著顏竹黎那張清淡含笑的小臉,心中愛恨交加。這樣的顏竹黎,眼裏沒有他,卻越令他迷戀,越想得到她的注意力。或許,這就是男人的通病吧。喬牧秋暗歎一聲,目光卻是死死黏在顏竹黎身上。
他的眼神雖然掩飾得好,卻逃不過楚冷夜的火眼金睛,看向喬牧秋的眼色,冷了好幾分。
喬決宗糊塗了一會兒,直到楚冷夜說:“本王有事處理,喬大人自回吧,往後無事,也別過來了,本王十天有九天不在府上。”
喬決宗心中大驚,直覺地發現楚冷夜討厭他,忙說出想要說的話:“王爺,喬家以後就靠您了。”
楚冷夜望了一眼小臉平靜的顏竹黎,不耐地答道:“喬家如何,要靠喬大人自己,聖上的意思,怕是讓你保留官籍回鄉,等有了合適的空位,再調你上來。”
不說喬決宗一呆,喬牧秋腦子也是“轟”的一聲,有如炸開。
保留官籍?他也算飽讀詩書,如何不知道保留官籍,再調回洛都的困難!
顏竹黎微微一笑,說道:“喬大人,剛才還說著呢,我是什麼身份,你們又是什麼身份,以後啊,可要記好了!等到喬家將禮儀學好了,聖上一定會調你們回來的。”
她這番話,正如給喬決宗和喬牧秋冰涼的心上又潑一盆冷水。
而罪魁禍首,說完這些後,優雅從容地領著榕柳遠去了。
喬決宗咬牙說道:“王爺,她不過是太後交與你處罰的,如何性子還是這麼乖張?”
楚冷夜臉色“刷”一下變了,厲聲喝問:“喬大人,你是在懷疑本王教導無方嗎?”
喬決宗一愣神,喬牧秋趕緊道:“王爺,您想多了,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顏竹黎確實是囂張了些,但與楚冷夜無關,可是,楚冷夜承認他有教導,自己還能說顏竹黎的不是嗎?兩人心中都有些苦澀,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楚冷夜深深望了他們一眼,道:“不是這個意思最好,沒事就回去吧!”
喬決宗與喬牧秋隻好帶了路無顏退去。
見他們走遠,楚冷夜快步朝顏竹黎的方向追趕,將她趕上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臉嫌棄的模樣,哼道:“以後出去,可別說我教過你禮儀!”
顏竹黎小臉一黑:“我的禮儀,可比你楚大王爺的表姐好得多!”
想到路無顏,楚冷夜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你們倆,半斤對八兩。”
“什麼?你敢將我與路無顏相提並論!”顏竹黎氣得一拳頭擂向他的胸膛,楚冷夜側身一避,左手敏捷地抓住她的玉腕,笑道:“瞧瞧瞧,還說好得多呢,這一記南山無敵拳,本王可挨不起!”
顏竹黎翻了個白眼,收回手,眼光一瞟,一張粉紅色的信紙從楚冷夜的衣袖內飄落下來,她“咦”了一聲,伸手去接。一隻手比她還快,迅速將那信紙撈了回去。
“什麼東西?”顏竹黎抬起眼皮子,一臉的懷疑。
“沒什麼。”楚冷夜顯然不欲多提。
顏竹黎微皺柳眉,沒有再問,隻是道:“我困死了,回去補個覺!”
楚冷夜嘴角輕抽,罵道:“大花貓,真懶!”
顏竹黎飛快地去了,楚冷夜連忙跟上,送她進房,出來後轉步去了書房,將粉紅色的信從袖中拿出來,剛掃一眼,決刹便現身,一臉著急地說道:“王爺,顏小姐搬回去了!”
“什麼?”楚冷夜一愣間,“回顏府了?這麼快?”
“還在前門——”決刹的話還沒說完,耳畔風聲呼過,眼前一花,楚冷夜便沒了身影。
“天啊,主子的輕功居然這麼好,我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過!”決刹揉揉眼,禁不住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