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竹黎微微一愣。
周圍的人聽後,不由朝著她露出羨慕的神色。七黎,神醫的徒弟,青出於藍勝於藍,醫術超群,在皇城無人不想與她交好。而現在,顏竹黎又被欽點成了太醫院的女醫,可謂是風光不限啊!
可是,顏竹黎卻不喜歡這份差事。她向往自由慣了。
皇帝見她要說話,搶先說道:“不急,你現在不用給朕答複,過幾天再決定。”
他也怕顏竹黎當場給拒絕了,這對於一國之帝還說,無疑是件很丟人的事情。
皇後微微揚唇,在一旁笑著接道:“想當初七夜醫神醫怎麼也不肯進宮,現今他的徒弟要是能留在太醫院,那可是我們的福氣。就是不知這麼好的女兒,顏家怎麼舍得攆出來?”
她說著,萬分可惜地看了眼顏敬謙。
顏敬謙是六皇子黨,那也就是她的仇人,自然得多排擠,說不定還能博得這顏竹黎意思好感呢!
皇帝點頭道:“顏愛卿,你養了個神醫女兒,十多年了才知曉,可見你平日對兒女也不關心吧?”
他隻是隨口一問,顏敬謙卻嚇得腦門子冷汗都出來了,一時訥訥不語。
顏繚鶯見狀,挺身而出,說道:“其實是這樣的……父親平日裏忙,日理萬機,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對我們兒女雖然愛得極深,表現卻不夠。而我三妹,也隻是父親一氣之下說了句胡話,才鬧成現在這樣。可父親很想念三妹呢!我們也都盼著三妹能回家!”
顏敬謙吃驚後,卻又瞬間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顏竹黎現在可不同於常人了,光是“七黎”的身份,便可以為他所用,神醫啊,那可以套多少人際關係啊!數不勝數!何況,她居然還被皇帝欽點為太醫正了,這也是份極大的榮耀!
想到這,他的臉上堆起笑容,上前一步,情真意切地對顏竹黎說道:“原本我不想說的,你大姐既然說出來了,我……阿黎,回家吧!哪家的父母子女不吵架?隻是這後果過於嚴重了。”
看著他笑容滿麵,顏竹黎很想一拳頭砸爛他的臉。
虛偽!
所有人都看向顏竹黎,等她的回答。
顏竹黎淡淡說道:“並非我不想回去,可這事,決定於我娘。顏太尉當日休掉我娘是事實,我娘現在打死都不願意回顏府。父親有好幾個孩子,可我娘,卻隻有我一個。我若遵守孝道,守著父親,那我娘便孤零零一人了,這才是至大的不孝!所以,皇上,臣女選擇留在娘身旁。”
她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既表露了孝心,又挑不出錯兒,場上人都無話可駁。
太後微微一笑道:“皇上,哀家覺得有理,百善孝為先。”
楚冷夜讚同道:“本王也如此認為。”他定定地望著顏竹黎,目光溫和,不敢表現得太過深情,怕被人察覺。
顏敬謙眉頭輕皺,很快一臉輕鬆道:“你娘肯定願意回來的,隻是麵子問題,明日我親自去徐府接她。”
顏竹黎深知三姨娘的脾氣,並不擔心,輕聲說道:“我娘是不會願意回去的。如果她回去了,我也回去;如果她不願意再接受你,那我,與顏家仍沒有關係。”
顏敬謙雖然不悅,可想到三姨娘,他卻很自信能將她搞定。
接下來,眾人依舊熱火朝天地商量友誼節一事,最終敲定人選赴澤越參賽,天洛方麵由楚冷夜、南宮黎帶隊,廣選軍中將領、天下武生,成立百人團,選調第三組禦林軍五百人護送,於四月初一出發,前往澤越國。
顏竹黎聽得消息後頗喜,他們二人都去,自己去更方便了。
而殿中不少人都表示會前去觀賽助陣,就像去年在天洛辦時,洛都和陪都擠滿了其他國家的權貴。
殿裏臣子聊得歡心,貴婦千金們則多數出殿散心。
徐溫煦此刻與四、五個少女圍著,不停地詢問顏竹黎的事。
“她怎麼有那麼大的耐心,忍了這麼多年?”
“她什麼時候學醫的呢?”
“她的字詞都寫得極好,為什麼從前都說她是廢物?”
“ 她怎麼認識的七夜醫?”
徐溫煦從她母親那聽了些顏竹黎相關的零零碎碎的事,並不是特別清楚,但對於她們的每一個問題她都極認真地回答,心中更為有這樣一個表姐感到自豪。
想著,她便笑著說道:“反正我表姐可是個奇女子,她以後的身份,必是無比高貴!”
看著這些少女豔羨的眼神,她很想說,說不定我表姐以後是攝政王妃呢!哼哼,說出來,絕對將這些人嚇到!
突然,一聲冷笑傳來:“真是沒見識,什麼人都誇!”
兩道人影相攜而來。
說話的這位,著一身淺綠色長裙,是榮覓,她身畔的正是顏繚鶯。
“高貴?有多高貴?”榮覓瞪住徐溫煦問,眼中難掩對顏竹黎的怨恨與不屑,當然,更多的是忌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