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楚冷夜柔聲說道,“過些日子吧,現在慕府肯定戒備森嚴。”
顏竹黎想著的確有道理,便點了點頭。
而機會也就來了,三天後的傍晚,皇宮開展常宴,朝廷中官職不小的朝臣也能攜家屬前往參加。
顏竹黎一早便從楚冷夜那得到消息,韓依晨會去參宴,慕國公、韓學士等一行人將為她護航。
如此,的確是一個好機會!
傍晚用過晚膳,天早早地便黑沉了下來,她換上一身黑色短打裝,纏了雪錦,帶了雙刀,悄手悄腳行到大門外。
黑色的馬車候在無光的角落,等她出來,楚冷夜才命決刹將馬車駕出來,衝她招手,眼中充滿了笑意,溫溫地說道:“阿黎上來。”
顏竹黎單手撐住車梁,旋身上車的動作幹練利落,高紮的馬尾更令她顯得英氣勃勃。
楚冷夜敏捷地伸出雙臂,將她接住,托進車廂,顏竹黎沒有拒絕,雙手在他肩上蜻蜓點水地按了一下,借力穩住身子坐下。
“阿黎,等會兒隻有半個時辰的作案時間,越快越好,以晨兒的身體狀況,在宮中不會逗留太久。”楚冷夜含笑說道。
“好。”顏竹黎應聲。
不一會兒便到了顏府後門,楚冷夜與顏竹黎一同躍下馬車,決刹立刻自覺地將馬車趕往偏僻的巷內等待。顏府確實沒有幾個人,四處散著星星點點的宮燈,燈芯籠罩在橘紅色的燈罩內,燭光搖曳,朦朧無比。
楚冷夜與顏竹黎很快就摸到了慕國公所住的院落。
一塊精裱的匾額懸在門楣之上,大書“月清院”三字,雖在幽暗的燭火下,這三個字卻耀著異樣亮眼的光彩。
顏竹黎頓時想起慕國公在穆安府臨時所住的小院也是叫這個名字。
“月清院?怎麼,他很喜歡這名字”她低喃了一聲。
原是自言自語的話,走在前頭的楚冷夜聽見了,回頭笑道,“慕月鈴及笄禮在宮宴上彈了一曲‘月清半影’,這也是慕月鈴的代表了。”
父親愛女兒,是件很平常的事情,顏竹黎了然地點頭。
兩人避開幾批守院的侍衛,見四周偏房一片沉寂,院子裏並沒有看到下人影,立刻轉進了內院。
隻有一個房間的燈火是亮堂的,顏竹黎悄步靠近,從腰包裏抽出一包香灰似的東西,放在窗台的縫隙旁,點燃後,嫋嫋香煙飄向室內。
楚冷夜已推開慕國公的房門,顏竹黎做好那一切,便靈敏地躍上台階,一百八十度轉身,姿態優美,已先一步搶入主房。
楚冷夜帶上門,指著一麵牆,低聲說道:“這上麵有暗格。”
“你知道?”顏竹黎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聽說的。”他淡淡答道。
聽說的?那能是聽誰說的?怕隻有韓依晨了吧!連她外公房裏暗格在哪兒都告訴了楚冷夜,這也太不設防了吧?
顏竹黎走過去,雙手自然而然地在牆上摸起來。
很快,她找到了旋扭開關,輕輕一轉,便看見牆壁上幾塊磚開始了移動,朝外移去,露出中空部分。
雪白的光芒閃過,原來是楚冷夜從袖裏掏出來鴨蛋大小的夜明珠,一手蒙了光亮,湊進暗格,借用指間滲出來的燈光打量暗格內的陳設。
“這一個!”楚冷夜抽出一個玉製匣子,輕搖了幾下,臉色恢複了淡定,將那匣子收回袖中,拉住顏竹黎的手,說道,“拿到了,我們走!”
顏竹黎剛要答應,房門外卻驀然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在房內?抓刺客!”
兩人臉色都微微一變,在外叫喚的女子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韓依晨。
“啪!”一聲清脆的響,房門被衝開,一大票人擁擠進來,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少女怕冷似地裹著錦裘,臉色蒼白。
這麼一大幫人,來得如此之快,可見一早便埋伏在月清院的四周了。
顏竹黎的心不由一沉。
而此刻,韓依晨出現在房內,隨著她錦袖一揮,幾枚夜明珠被舉起,雪亮的光華充斥滿整個主房。
然則,院中卻是毫無一人。
“搜!”韓依晨蒼白的唇中極快地吐出這個字,有些無力地往身畔柏萱的肩上倚去,顯然很累。
“是!”侍衛們得令,立即繞過屏風,在內外屋搜尋起來。
由於是慕國公的屋子,他們的動作都不敢太大,生怕毀壞屋內貴重物件。
韓依晨歇息了一下,給他們打氣道:“搜認真點,屋子裏藏刺客是大事,外公不會怪你們的。”
其實,在聽到他們的動靜時,楚冷夜便已抓住顏竹黎的肩膀一轉,兩人躲到了床底。
楚冷夜熟練地掀開床底的木板,赫然是一個密門,兩人藏進門後,關上木板,並沒急著離去。
隔著木板聽房間內的動靜,顏竹黎眉頭輕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