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兒,時候也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太後眉目慈祥地叮囑。
“不,皇上身體不爽,今晚,誰都睡不著。”女子正是韓依晨,她說到此事時,一臉關心。
“也好,你陪哀家見見顏竹黎吧。”太後點頭。
而此時,珠簾清脆而響,兩名宮女打起簾子,顏竹黎穩步走了進來。
殿內雪白的光線刺得她眯起鳳眸,上前行禮:“見過太後!”
韓依晨,她也在?
太後並沒叫她起來,直接問道:“顏竹黎,哀家叫你來,想必你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顏竹黎彎著腰,眼光落在地麵,答道:“不知。”
沒有太後的命令,她若是私自起身,隻怕一頂大不敬的帽子便扣了下來。
韓依晨一雙鳳眸在看到顏竹黎時,光芒散去了幾分,眼光有些深沉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太後不急不徐地說道:“哀家也不和你繞圈子,直接告訴你,冷夜與晨兒才是一對,他們的婚事是哀家盼了多少年的,你退出吧!”
她輕輕拉過韓依晨光滑的小手,摩挲著,十分喜愛。
韓依晨嘴角掛起暖笑,低聲道:“太後,您的手可真暖。”
兩人的對話飄進耳裏,顏竹黎也笑了,隻是,她的笑,是嘲笑。
一枚銀針“嗖”地從指間彈出,直射向太後的膝蓋,屋內燈光太過刺眼,侍立在稍遠處的宮女們誰都沒有注意這樣小的暗器。
太後輕呼一聲,腿一軟,臉現痛苦之色。
“太後,怎麼了?”顏竹黎反應極快,立刻閃身過來,衣袖一擋間,已準確地從太後膝蓋穴道上拔出銀針,單手順勢覆在太後膝蓋上,為她揉捏了幾下。
太後正欲斥責,然而,膝蓋處的酸麻過於嚴重,令她說不出話,而顏竹黎這一揉,那痛楚當真就減少了。
“太後的腿見不得冷,半夜露重,太後還是去睡覺吧。”顏竹黎早挺起身板,一麵揉著,一麵笑盈盈建議。
太後見她自己起身了,卻不好訓她,畢竟她是因為關心自己的腿才會跑過來,何況現在還在為她止痛。
“哀家問你的問題怎麼不回答!”太後鬱悶極了,聲音也十分冷沉。
顏竹黎垂下眼睫,嗬,回答?讓老娘彎那麼長時間的腰,不讓你的腿痛個三、四天那可真對不起咱師父七夜醫的醫毒之術啊!
她退後幾步,說道:“攝政王的感情我決定不了!”
“隻要你退出,拒絕他,其他的事,哀家來辦。”太後淡淡道,“哀家可以給你尋另外一門好親事。”
“太後,婚事乃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阿黎做不得主!”顏竹黎揚臉,一字一字說道。
“是嗎?哀家不能決定你的婚事?”太後被她不慍不火的態度激怒了,聲音猛然拔高,眉目皆豎,“你信不信,哀家立刻就能給你指婚一個!你不嫁?還有慕家!”
又用慕家來威脅她!
韓依晨慌忙勸道:“太後,別生氣,身子要緊。阿黎,雖然婚姻是父母決定,可太後也是一國之母,別說婚事了,就是生死,太後也絕對能做主!你趕緊給太後道個歉!”
顏竹黎看向太後,淡淡說道:“太後的意思是說,要我將攝政王讓給韓小姐嗎?”
“不是讓!”太後相當不喜歡這個字眼,秀眉緊蹙,“晨兒不比你差,冷夜會喜歡她的。你隻要離開他,剩下的事不用你管!”
顏竹黎不語,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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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這樣的笑容,韓依晨沒來由得後背一寒,正要說話,一道冰冷殘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太後,您可真是疼我啊!”
冷到極點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猶如從天砸下,驚在幾人心頭。
太後佯是鎮定,臉容也微微一抽:“冷夜。”
楚冷夜徑直站到顏竹黎身側,牽起她的手,眉眼仍是沒有波瀾地看向高座,說道:“本王的事情,太後您還是不要來管的好!本王可不保證會在盛怒之下會做出什麼!”
他壓下情緒,不想久留,緩緩道:“時間也不早了,太後該歇息了,臣告辭!”
也不管太後答沒答應,他拉著顏竹黎大步朝外走去,餘光,連掃也沒掃韓依晨一下。
韓依晨看著兩人姿勢親密地離開,臉色一瞬間化為慘白。
太後黑沉著臉坐著,怒聲說道:“真是翅膀長硬了,連哀家也敢頂了!”
韓依晨想到那個天神般的男子,眼窩一酸,淚水盈盈欲泣。
顏竹黎隨楚冷夜離開慈寧宮,決刹叫了一頂油布小車,帶他們前去養心殿。
“阿黎,等皇上傷好,我就去顏家提親。”沉默中,楚冷夜說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