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竹黎冷眼道:“還不快說!”
雨媽喘了幾口氣,將身子蜷縮成一團,疼痛才減輕一點。她把手伸進衣內,在那裏蹭了好一會兒。
顏竹黎眉頭皺起,冷聲道:“別給我玩什麼花樣!”
雨媽不答理她,摸了良久,小指與無名指夾出一封羊皮包裹的書信來,扔到顏竹黎麵前。
“先看這個吧。”雨媽說道,“你若不敢看,怕我使詭計,也可以不看,聽我說。”
也不關心他們倆看還是不看,雨媽已經接著說道:“太後花重金買慕榕嬌與韓依晨的命是真的,隻不過,那金銀我們怕是無福消受。事成之後,太後怎麼會留我們活下來呢?她找上我們,我們接也是死,不接也是死,所以隻有離開。”
說到這,她苦笑一聲:“小姐不管是在顏家還是顏家,都是做小姐的命,不知道我們苦人家的難處。逃亡需要銀子,我手下還有不少人,需求更多。而這時,有人出萬兩黃金要你的命。一萬兩,夠我們一個大院用一輩子了!”
“誰?”楚冷夜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到了一起。
一萬兩黃金?嗬嗬,又是誰,這麼大方呢?莫泉淩?顏竹黎自嘲地勾起唇。
而雨媽一字一字說出那人的名字:“韓依晨。”她冷笑著看向那封信,“那就是證據!”
“不可能!”楚冷夜吃了一驚,根本不相信這突如其來的事實。
韓依晨怎麼可能買凶殺人?
雨媽並不想向他解釋,而是衝顏竹黎說道:“今天晚上,我便準備辦成此事,拿著信去要賞,然後遠遠離開。”
顏竹黎聽她說完這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問道:“你既存殺我的心思,十天前怎麼不動手,何必假惺惺地說要去澤越呢?”
“能為小姐做到的事情,我自然盡力。”
“好笑!”顏竹黎聲音拔高了一些,一臉譏笑,“別再將‘小姐’兩字掛在嘴上了,那隻能叫我惡心!”
而這時,楚冷夜已經將那封信拾了起來,他很警惕,用了桌上一雙筷子,將信夾起來,用筷頭挑開,確認無事再讀起來。
越看,他的臉色越是難看。
“信上寫著什麼?”顏竹黎輕聲問。
楚冷夜沒有回答,而是信手一折,將信對折起來,冷冷看著雨媽,說道:“這上麵沒有寫具體誰買的凶,你怎麼就肯定是韓依晨?”
“我們自然有我們的辦法了解。”雨媽淡淡道,“不會弄錯的。”
顏竹黎心裏頭信了雨媽的話,殺手組織對於東家的身份是需要通過一定渠道得知的,而這個渠道通常是保密的。
是不是韓依晨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該怎麼處理雨媽。
楚冷夜捏著薄薄的信紙,冷聲道:“賣主求榮,還不是頭一回,留不得!”
顏竹黎點頭:“嗯,你幫我處置吧。”
她也不想再留雨媽了,她放了她們走,對她們算是有情有義,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報。
天平的兩端,十多年的人情敵不過一萬兩黃金嗬!
雨媽知道要死,但是離死亡的腳步近了的感覺卻著實不好受。
她忍不住要叫出聲,楚冷夜早有防備,上前點了她的穴道,走到窗前,低聲叫道:“幽餘,進來。”
幽餘進屋後,按著楚冷夜的吩咐將雨媽拎了出去,雨媽嚇得渾身發抖,額上全是汗水,眼光充滿濃濃的哀求。
顏竹黎冷冷勾起唇,看也不看她一眼。這種人,連一眼都不值得!
腳步聲遠去,顏竹黎將那封信卷起,挨近燭焰,瞬間,信便燃了起來,化為灰燼。
楚冷夜眼光複雜地看她做這一切,未加阻止,卻疑惑地喃出聲:“怎麼會是她呢?”
“是不是她,憑這一封信證明不了。”顏竹黎淡淡道,“若真是韓依晨做的,找這樣小的殺手組織,她一定十分謹慎小心,不會留把柄給我們抓的。”
待收拾好桌麵的紙灰,顏竹黎在一旁銅盆裏淨了手,低聲道:“紙包不住火,這事隻要用心查,肯定能查出來。”
“嗯,阿黎,這幾天我會派人去查探。”楚冷夜走過來,吹熄燭火。
“小姐,你醒了嗎?”榕柳的聲音在房外試探地響起,她知道楚冷夜有時會晚上來,早上離開,每每發現時已經晚了,所以榕柳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被主房內的動靜驚醒,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爬起來看看。
“沒事,你睡吧。”燈火熄滅,房內一片漆黑,顏竹黎懶懶說道。
楚冷夜打橫一抱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抱到床上,很是親昵地將頭埋在她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