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顏夕走出大樓,抬頭望天。星稀月缺,無聲的歎息,今夜沒有他了。昨夜,難道隻是海市蜃樓。
“我怎麼覺得今夜的你格外傷感呢?”顧寒生從暗處走出來,笑著看她。顏夕偏頭看他,目光有些恍惚,聲音近似呢喃,“顧寒聲,怎麼是你?”“不是我你想是誰?”顧寒聲走進她,臉湊近她的臉,不同往日的清明,她的眼神有些茫然。看不真切,眼前的人,顏夕低頭歎息,“是不是我想是誰,就能是誰?”
心裏“咯噔”一下,顧寒生仿佛懂了什麼,有些猶豫,又有點難過,“顏夕,你是不是在等什麼人?”是啊,自己一直都在等某個人,顏夕抬頭,眼神清澈,“是,我是在等一個人,”等了很久了,還在等。顧寒聲略一愣怔,自己早該想到的,這三年,她的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卻固執的死守在這兒,都不肯瞧身邊的人一眼,一定是她心裏被另一個人填滿了。
“顧寒生,離我遠一點吧,現在還不算晚。”她的眼睛閃爍著,就像天上的星星,看似很近卻很遙遠。顧寒生搖頭,微笑,“沒關係,顏夕,你在等,我也可以等啊,我陪你一起等。”至少兩個人一起等,不會那麼孤單。他從來沒有看清她,卻從心底裏疼惜她,在他內心裏,顏夕應該是快樂的笑著,被人放在手心裏像寶貝一樣愛護著,而不是像現在身不由己,長袖善舞卻孤獨寂寞。在她清冷的外表下,是一顆見不到希望的心。
顏夕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累了,累於現狀,累於顏西,不然為什麼會覺得有些感動。他總是在自己疲累的時候出現,比如現在,他在夜色下溫暖的對自己笑。“顧寒生,我們試試吧?”這句話出口,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沉寂。顧寒生卻是愣在那兒,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顏夕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對著他笑,“顧寒生,我說我們試試。”
心裏像有煙花盛開,顧寒生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著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跟著她。她就像夜色裏放肆盛開的曇花,驚人的美麗,隻是時間太短,他以為這是夢,忙不迭的點頭。牽起她的手,出乎意料的沒有被甩開,如獲至寶般放在手心細細揉搓,“顏夕,我會好好對你的。”
沒有多餘的想法,顏夕突然有流淚的衝動,三年來,自己多麼想得到一點點來自他的溫暖。就像小時候他牽著自己的手回家,漆黑漫長的路充滿了烤雞肉的香味,她轉過頭問他,“哥哥,回家能吃飽飯嗎?”他不看她兀自回答,“當然能,以後你都會吃的飽飽的,沒有人會再欺負你。”那時她的心雀躍著,滿滿的歡喜。那是她第一次叫他哥哥,這一叫,時光多少載,幾度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她終於傲然於人前,卻再也沒有了那時歡呼雀躍的心情,更多的是悵然若失。
顧寒生將她送到別墅門口,便停住腳步,低頭交代她幾句,轉身就要離開。看著他略顯孤單的背影,顏夕略一猶豫,還是開口,“還早,先上來坐坐吧。”這是她第一次請人上家裏坐坐,顧寒生驚喜的回頭,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寂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