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故(1 / 2)

顏夕再見到顧連池還是在華城剪彩很多天之後,算一算,她沒見到顧寒生,也有一段時間了。被工作攪得脫不了身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她覺得兩個人都應該靜一靜,顧寒生更應該好好想想,為一段沒有未來的感情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顧連池這次來見她純粹是商業上的會麵,作為華城的發起人之一,顧連池也很憂心華城的後續發展。顏夕也作過一些準備,拿出市場調研的結果,以及自己徹夜做出的策劃案給顧連池看,又從多個方麵來證明華城的繁榮是指日可待的。好不容易打消了顧連池的顧慮,顧連池提出工作之餘去小坐一下。難得顧連池有這樣的雅興,顏夕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到了約定的地方,顧連池卻推脫自己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到,讓顏夕在那兒等會兒。服務生將顏夕帶到預定的包間,推開門,就看到端坐在那兒的顧寒生。顏夕心想顧連池這唱的是哪一出,但還是走到顧寒生對麵坐下來。難得顧寒生沒有以往的拘束,開門見山地說,“夕兒,我想好了,不管你心裏有誰,不管你對我有沒有感情,我都要留在你身邊。”

顏夕輕笑,果然還是個大男孩,心裏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開口回他,“你這樣決定了,也不問問我是怎麼想的嗎?”顧寒生低下頭,聲音也變得低沉,“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喜歡你哥哥,不會是一天兩天的事,當然也不會在一天兩天之內消失。可是如果我堅持守著你,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他已經從你心裏走出去了,我會等那一天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顏夕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別人對她好,她能感覺到,更想去回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報。就像對顏華庭,自己拚命做到最好令他驕傲,這樣才不會覺得辜負了他的養育之恩。可是對顧寒生,顏夕不知道該怎麼回報,歎了口氣,說:“顧寒生,你知道我是孤兒嗎?”顧寒生有些意外的看著顏夕,不知道她為何會提起這事,但還是點了點頭,很早他就知道華聯副總隻是個養女。顏夕嘴角泛起笑容,“在到顏家之前,我是個每天被人欺負的小乞丐。”果然,顧寒生露出震驚的神色。顏夕繼續說,“我受夠了每天需要乞討而且被人欺淩的日子,顏西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我印象中他就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渾身散發著光芒將我帶離了那個黑乎乎的魔窟。在他牽著我的手回家的時候,我就在心裏發誓,我以後一定要留在他身邊守護他,替他遮風擋雨,給他最好的生活。你知道嗎?他給了我生活的勇氣,是他,讓我重生。”

顧寒生看著顏夕帶笑的臉龐,那麼的柔和溫暖,也隻有在提到他的時候,顏夕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吧。顏夕,顏西,兩個名字都一樣的人,自然是有什麼東西是冥冥之中聯係在一起的,比如,心。顧寒生心裏一陣酸楚,卻不能表露,如果不是顏西,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夕兒。隻怪自己沒能先遇到她,就算先遇到她也不太可能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所謂命運,大抵如此。

“我最大的心願,也不過是能留在他身邊,看著他幸福。”甚至一度的忘記了心中的仇恨,顏夕的笑容開始不見。顧寒生知道顏夕心裏難過,她看著顏西和戚思微,就像自己看著她和顏西,可能還遠遠超過自己看著她和顏西的那種痛楚。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看著你,卻覺得遙不可及,他成為顏夕不能啟齒的難過。“顏夕,沒關係的,你這不是還有備胎嗎。”顧寒生去到顏家才知道顏家人都叫她夕兒,以區分她和哥哥顏西,那麼親密的叫法,顧寒生也忍不住跟著叫,但是從自己口中叫出來和顏西叫出來那完全是兩回事。顏西叫夕兒那是時間的累積和歲月沉澱出的習慣,自然而然的。而自己叫夕兒卻多了那麼多做作和矯情,顧寒生很是別扭,親密感沒有叫出來,反倒是更加不自在了。

“我覺得我比那個瓶子裏的魔鬼幸運多了,他等了四百年等到心灰意冷才等到解救他的人,而我,在第一個百年,就遇到了顏西。”這是顏夕所慶幸的,幸運之神還算眷顧她,給她一個顏西,賜予了她多少年的安定。

顧寒生最終笑了笑,說道:“就因為這樣一個契機,你哥哥他就得到了那麼好的一個妹妹,他真幸運。”

顏夕笑著舒一口氣,這些話憋在她心裏好些年,無處訴說。而顧寒生所想的卻是服氣了,從一開始的不甘心變得很服氣,世上能有幾個顏西。他自己做不到的,顏西做到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顏夕,所以才有了現在坐在顏夕對麵的顧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