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愷在一旁無奈笑道:“都快當母親的人了,還是這般毛毛燥燥的。”
藝涵撇嘴兒道:“這孩子不是還沒出生的嘛!讓我再隨意一些日子都不行嗎?”
“還是這麼小孩子氣。”我無奈笑道,“倘若這孩子以後像涵兒,那若仙可得吃苦了。”
藝涵眉毛一挑,準備反駁之際,瑞瑄卻搶先開口道:“你們不覺得那個人很奇怪麼?”
我看了看那人,道:“奇怪倒是不會,隻是覺得有些熟悉,卻又說不出哪裏熟悉了。”
瑞瑄道:“看那人的衣著,便知他是個生活貧苦之人。但他身上卻隱隱透著一股高雅的氣質。這實在令人費解。”
藝涵道:“姐夫,你的眼神會不會太好了?人家就坐在那,還披頭散發的,動都沒動的,你怎麼就看出他氣質好了?”
亦愷笑了笑,道:“書讀得廣了,見的人多了,自然一眼便可識別了。”
“你,你是什麼意思啊?”藝涵惱怒道。
亦愷一臉無辜,道:“我隻是實話實說啊!”
“你!”藝涵氣呼呼地瞪著亦愷,卻無可反駁。
蕭逸摟過自己的嬌妻,寵溺道:“身懷六甲,可別動了胎氣。”
藝涵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羞澀一笑,乖乖地點了點頭。
我無意間轉過臉,卻瞧見亦愷滿是痛苦的眼神,心中不禁對他更加同情了幾分。
瑞瑄拉過我的手,道:“我倒是很想和他認識認識,娘子,你陪為夫前去,可好?”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抬眼看了看瑞瑄,笑著點點頭。
瑞瑄拉著我坐到那人對麵的椅子上。
那人不知是否有聽見聲響,總之並未理睬我們。
瑞瑄麵色不慍,拱了拱手,道:“在下見兄台你並不像一名醉漢,卻不知兄台為何要在此裝作喝得爛醉了呢?”
隻聽那人道:“你怎知我並未喝醉?人生本就是一場醉夢,天下有哪個人是清醒的?”
“兄台說得有理。”瑞瑄笑了笑,道,“兄台以長發遮麵,是不願讓別人看見你的真麵目,還是不想看見別人呢?”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既不想別人看見我,也不想看見別人。”
聞言,我疑惑地看了瑞瑄一眼,瑞瑄卻笑道:“既然兄台不願看見別人,又為何來此喝喜酒呢?”
那人身子怔了一怔,不作言語。
“在下何瑄,這是我的內人。”瑞瑄道,“兄台若是因生活所迫,不妨告知我們,我們定不吝相助。”
聞言,那人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道:“多謝你們讓我在此待了這麼長一段時間。”說完便邁步離去。
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了他真實的麵目。“楚公子!”
那人透過煩亂的長發,看了我一眼,麵色一變,立馬跑走。
“楚莫,他是楚莫!”我對瑞瑄道。
我和瑞瑄忙追了出去,卻已經不見楚莫的人影。
瑞瑄皺眉道:“早些竟未看出他是楚莫。從前的他儒雅飄然,如今竟這般潦倒不堪。”
我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歎道:“他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他當初幫了我,可惜我卻不能回報他。”
瑞瑄握住我的手,看著我,道:“總是有機會報答的。”
我點點頭,與他手牽手回了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