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忽然間,我的腰間一緊,腰部被一雙手給緊緊地扣住,耳邊傳來一陣低語,“夜某的身體怎麼樣?應該還挺令洛老板你滿意的吧?夜某真沒有想到,洛老板就這麼想爬上夜某的床,而且方式還很特別,是夜某的榮幸嗎?這地方太冷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啊!是夜尋歡!
我一把推開他,用拳頭狠狠捶了他一拳,隻聽他悶哼一聲。
我羞憤地低吼了起來:“是你?怎麼會是你?為什麼會是你這個可惡的家夥?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廚房裏裸著身體做什麼?你變態啊?”
如果不是在黑暗中,我相信,此刻的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變態?洛大小姐,夜某為你操勞了一天,又被客人吐了一身,我燒點水洗個澡不行嗎?”
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仍能聽出他的聲音裏帶著慣有的揶揄。
“你真惡心,這裏是燒飯燒菜、供大夥吃食的地方,你居然給我在這裏洗澡?要洗澡,你不會去浴房洗,在廚房裏洗什麼澡?”
這個下流的家夥,我要好好算算該怎麼扣他銀子。
“我說洛大小姐,雖說現在是臘月初,那也是相當寒冷,從這裏將一桶桶水拎到浴房,熱水也會變涼水,況且今天我真的很累,也不想再動。我想如果換作是你,你也會像我這樣做的。”
這個不要臉的家夥,居然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你給我閉嘴!根據禁律第四條和第六條,我要扣你二兩銀子。再加上你違反客棧規矩,在廚房裏洗澡,再扣一兩。”
怎麼算來算去隻能扣三兩?可惡。
“根據禁律第四條嚴禁乙方對甲方及其家人有任何肢體上接觸行為,但是剛才是你主動對我又摟又抱的,還東摸西摸的,吃虧的那個人是我啊,照理來講,應該是你賠我一兩銀子才對。哈啾……”
“你你你……”
那個牙尖嘴利的我,現在怎麼找不到話來反駁他?
“哈啾……不對,假如你隻賠我一兩銀子,那我就虧大了。在萬花樓喝個花酒,摸一下姑娘的小手,還不止一兩銀子,何況我上半身已經讓你給摸遍了,我得好好算算,看你得付我幾兩銀子。一兩……二兩……”
這個無恥之徒竟然真的在那兒算起銀子來了。這輩子我都沒有受過這等恥辱,就算是當年一開始比較毒舌的尋,也不曾如此對待我。
“你你你,你去死——”
唔……一口氣提不上來,受不了這個刺激,我驀地兩眼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嗯?好吵!哪裏來的這類似打鼾的呼吸聲?
迷迷糊糊中,貌似我的左手此時正搭在結實而肌肉觸感很強的某物上,雙腿也正纏著某物的下半部,下意識地用手輕捏了幾下,試一試手感,怎麼這麼像人的小蠻腰哦。
一個男性特有的嚶嚀聲在頭頂上方響起。
猛然間我清醒過來,睜開雙目,屋內光線還不算太明亮,但已足夠看清屋內的一切。
霎時,我雙目瞪得老大,確定夏之洛的眼睛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那麼這個離我的麵龐隻有五公分距離都不到的胸膛是確實存在了。還有,一縷銀白色的頭發正貼著我的麵頰。
我情願地往這胸膛的上麵看去……
轟!——晴天霹靂!
看著正躺在我外側的那個男人,半晌,我抽出我的腿,將放在那個男人腰上的手收回,輕輕抹了下自己的眼皮,合上,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夢,我現在還在做夢中。
“你醒了?”某男在此時很不識相地開口,打斷我自以為是的噩夢,而且是頭一次,我這麼強烈地希望我是在做噩夢。
就像是上了彈簧一樣,我猛地坐起身來,指著那個男人,咬牙切齒低低地開了口,“夜尋歡,你這個色膽包天的渾蛋,馬上給我起來,給我滾出去!”
隻見這個家夥慢悠悠地坐起,貼近我,帶著濃濃鼻音,有氣無力地開口道:“女人,你真的很無情!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閉著眼抱著我的時候,怎麼都不肯鬆手,現在睜開眼了,一腳就要踢人下床。”
“渾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掄起枕頭,就往他那個豬頭一樣的臉上一陣猛打。
“吃了冰山雪蓮果然就是不一樣,打起人來都比昨晚有力。”他一把抱住枕頭,又捉過我的手腕,雙指按了上去。
“放手,你這隻色狼!”
在我正想掙紮反抗的當口,開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了,“娘,你醒了嗎?開心可以進來嗎?咦?娘你屋門沒鎖,那開心進來咯。”
我呆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夜尋歡俯下身將床下的鞋塞進床肚,原本掛在一旁衣架上他的衣服也到了床上。他一把抱起我,翻身換了個位置,拉起被子,兩人迅速鑽了進去。
這幾個動作隻用了短短幾秒鍾,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一時間竟回不過神來。
反應過來之後,我便拱起被子,將兩人罩得嚴嚴實實,可惡的是,被子下的那死男人不但緊貼著我,一隻手還擱在我腰上。
如果不是開心來了,我一定會閹了他。
“老媽,就知道你會堅持不下去,又開始睡懶覺了。所以,我趕在上學堂之前,來叫你起床。”開心已經進了裏屋,邊說著話,邊往床這邊走過來。
看著他就要走過來,我連忙捂著鼻子,開口阻止,“開心,你……你不要過來,老媽這會兒有點鼻塞。昨夜可能受了涼,染了風寒,怕傳染給你。”
“啊?老媽,那開心馬上給你找大夫去。”
“等、等一下。開心,你還是先去學堂,不能誤了功課。看大夫的事,過會兒娘自己處理。”這小屁孩孝順又貼心,可趕得不是時候啊。
汪——汪——汪——
啊!死將軍什麼時候跑進來了?還直接衝了過來!
“將軍!”
我大叫一聲,終於將這隻笨狗成功地攔在床前的踏腳板處,它要是衝上來,撕了被子就完蛋了。不知道是其他的狗也這樣,還是我養的這個將軍比較變態,對布料情有獨鍾,總是喜歡把布料撕得碎碎的。
笨狗還盯著床叫個不停,我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開心,娘的頭有點疼,趕快把將軍給帶出去。”
“噓!將軍,不要吵,娘生病了!走!走!”開心摟著它的脖子哄著它走。
笨狗還不走。
“將軍!你再叫,罰你三天不許吃飯。出去!”
終於走了,麻煩的小人和麻煩的狗終於都走了。我立刻跳下床,奔向外屋,將門閂上,然後返回裏屋,衝到床前。
我剛想發飆,那個該死的家夥卻趕在我前頭一邊穿著鞋襪,一邊冷冷地開了口,“早已入冬,天氣日漸寒冷,你本來就因氣血不足而手腳冰冷,為了外表,弄得自己頭昏目眩,麵色發白,氣短懶言,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想變瘦、變漂亮,有你這樣糟蹋自己的嗎?不知道寒從腳起嗎?光著腳踩在地上很舒服?還是想再像昨晚那樣昏倒一次?”
相似的聲音、相似的口吻,麵對這一連串質問,我一陣恍惚,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為什麼他說這些話給我的感覺是這麼的熟悉?
我木木地站在那看著他,甚至忘了自己本來是該幹什麼。驀地,人被他向前拉了一步,塞回床上。
又聽到他輕浮地戲謔道:“其實你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胖,隻是臉上的肉多了一些而已,顯得人有些胖,身上的肉剛剛好。”
被他這種調戲的語調拉回了神,我才想起之前我要說的話:“你這個死不要臉的家夥,你不說我倒給忘了——你昨晚趁我昏倒,到底幹了些什麼好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床上?”
“不許下來!”我剛想下床,又被他按了回來,隻聽他又以那濃濃的鼻音,一本正經地道,“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居然還丟人地餓昏過去,真是服了你了。那顆用七十年才開一次花的冰山雪蓮方能做成的丹藥,用在你身上真是糟蹋了,若不是怕你在廚房裏凍死,真是懶得管你。昨夜送你回房後,是你一直死抱著我不肯鬆手,折騰人折騰了大半夜。至於我為什麼會留下,我想我是撞了邪了。我雖不敢自稱什麼謙謙君子,但也不是個喜好占女人便宜的卑鄙小人。我有沒有占你便宜,還有究竟誰占了誰的便宜,你自己最清楚。”
昨夜我是餓昏了,不是被他氣的?什麼狗屁神奇丹藥,我有吃嗎?昨夜是我一直抱著他不放?怎麼可能?
我垂下眼,回想著今天早上醒來的那一幕,的確是我抱著他的,他的手和腳的確很規矩地放在該放的地方,這麼說來,的確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天哪!昨夜摸他的胴體已經夠丟人的了,居然還將他弄上了自己的床,難道我真的是想男人想瘋了?
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燒,這回我真的是丟人丟大了。我用手慢慢遮住臉。
還好,這家夥倒也規矩,簡直就是不幸中之大幸,如果換作是急色鬼一樣的男人,那我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唉,最近怎麼老是做荒唐事?
我憤憤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無奈地開了口,“算了,就當昨夜你我隻不過都做了場夢罷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你走吧!”
說完,我便將自己狠狠地埋進被中。
沒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卻聽到讓我更加失魂的聲音——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