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我的小寶貝,我想死你了!”
那人一邊說著汙言穢語,一邊抱住心兒對著脖頸肩膀一陣亂親。
心兒又驚又怒,更被惡心地頭皮發麻,用力掙紮起來,“你是誰?放開我,快放開我!”偏偏那人似乎有些武功,竟然一時掙脫不得,
“明明是你用鈴鐺引我來的,居然要我放開你?我可是對你相思入骨,等了你好久啊。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欲擒故縱是不是?好,我陪你玩。”說著手下更加放肆,竟然直接向衣下摸去。
心兒大怒,一掌擊出,正打在他的肩膀上。
那人踉蹌後退,一頭撞在了柱子上,慢慢地軟癱下來。
心兒這才鬆了一口氣,惡心的感覺又湧上來,真恨不得立刻去洗個澡。定神看去,那人似乎也是個官員,身上還穿著官服,隻是怎麼會跑來宮裏欲行不軌呢?
正要上前查看,忽然背後傳來腳步聲,轉身看去,心兒驚呼道:“儼哥哥?”
來人正是明崇儼,他疑惑道:“心兒,你沒事吧?我剛才經過樓下,聽到上麵有聲響,就進來了。”
心兒指著官員,“他……他對我不軌,我推了他一把,結果撞到柱子上了。”
明崇儼上前扶住官員,又探了探那人的鼻息,麵色一驚,“這……他怎麼死了?”
“死了?”心兒忍不住驚叫起來。
官員無端死在宮內,自是頭等大事,通知了司刑房收斂驗屍,心兒徑直去武媚娘那邊請罪,並回稟了事情經過。
從甘露殿出來,明崇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別難過了,皇後娘娘不是也沒怪你嗎?放心吧,都過去了,隻是意外而已。”
心兒點點頭,又從懷中摸出鈴鐺,“我隻是很好奇,為什麼這個人說我用鈴鐺引他過去呢?難道這個鈴鐺有什麼奧秘不成?”
玉麒麟帶著一隊侍衛從廊下匆匆走了過來。
“怎麼樣?”心兒連忙問道。那死亡的官員已經查明身份,是隸屬兵部的護軍參領,聯想到沈九那塊金牌,武媚娘立刻命令玉麒麟前去找沈九,詢問他金牌一事的真相。
玉麒麟回道:“我問過沈九了,他說宮中有女子以鈴鐺為信號將他們引入景雲閣做苟且之事,進而向他們勒索,他的金牌就是在這個時候被要走的。”
明崇儼問道:“他有沒有說這個女子是誰?”
玉麒麟搖搖頭,“他說他也不知道,因為每次去都是蒙著眼睛的,隻是這女子肌膚勝雪,異香撲鼻,近之則心旌搖動,色授魂予,必定是個美人。我想我們都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心兒沉聲道:“是彩蝶郡主?”
三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明崇儼想了想,分析道:“這麼說來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彩蝶郡主與多名官員有染,被上官浩發現。她就故意誣賴上官浩強暴她,使上官浩陷入困境。而後上官浩便在各處窺探她,伺機報複。”
玉麒麟納悶,“可是堂堂的郡主為何要這麼放蕩呢?”
明崇儼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人的愛好性情如何,並非隻看表麵就能清楚的。此事我們還是不要再說了,畢竟事關皇家隱私,朝廷顏麵。”
玉麒麟默然。世上確實有天生的蕩婦,為了金銀財物,或者隻是為了歡愉刺激,而放浪形骸。隻是彩蝶郡主真的是這種人嗎?
心兒插嘴道:“那個沈九說的是實話嗎?”
“應該不會撒謊了吧,我可是說了,若是他不肯說,皇後娘娘將親自問他。”
心兒蹙起眉頭,沈九說的應該是實話,可是她總覺得還有些未盡之處。
正思索著,裴少卿走了過來。跟明崇儼和玉麒麟打過招呼,他轉頭道:“心兒,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單獨談談。是關於小寶的隱私,有時間嗎?”
心兒跟著裴少卿一路到了丹鳳門,進了他的房間,心兒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麼隱私?”
裴少卿歎了一聲:“小寶這個人什麼都不會作假,哪來的隱私?”
“那你叫我來是……”
裴少卿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懷疑明崇儼。”
心兒一愣,連忙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儼哥哥他不會的……”
裴少卿打斷她的話,“可我有證據。記得你說過推開那個官員後,他撞在柱子上就倒下了,後來是明崇儼上前發現他死了。”
心兒點點頭。
“我剛才去司刑房仔細看了他的傷口,雖然是致命傷,可是不像撞的,更像是撞了之後,傷口又被人用力按進了腦殼。”
心兒呆住了,“怎麼可能?你確定嗎?”
“雖然表麵上看天衣無縫,可是你想,撞腦袋怎麼可能把腦子都撞碎了? 雖然我不能確定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但我相信明崇儼一定也牽扯其中。所以之後我們每一件事都要小心行事,務必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心兒失魂落魄,無論如何她也不能相信明崇儼會做這種事,可是……
這時,門猛地被人撞開了,玉麒麟行色匆匆地衝進來,“裴大哥,心兒,不好了,太子殿下被挾持了!”
武媚娘看著手中的玉佩,冷冷地望著跪在眼前的婢女,“芽兒,你居然敢聯合上官浩,拿著太子殿下的信物來威脅本宮?”
芽兒麵色慚愧,連連磕頭,“娘娘,奴婢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上官浩他根本就沒有做過那些事,可是又找不到證據。倘若不這樣,我們實在沒有活路了,求娘娘放我們走吧。”
“難道本宮對你的好還及不上他嗎?”
芽兒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痕,“奴婢知道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犯了這樣的錯娘娘都能把奴婢召回來。可是人一生隻能有一次選擇,奴婢隻能辜負娘娘了。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來生願做牛做馬……”說到最後,她淚珠滾落,泣不成聲。
武媚娘搖搖頭,“你以為逃出了這個皇宮就有好日子過嗎?不會的,以後亡命天涯,朝不保夕,你很快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芽兒堅定地答道:“奴婢不後悔,這世上奴婢隻害怕以後見不到他。”
武媚娘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好吧,既然這麼勸你都沒有用,那就隨便吧。”
她起身入內更衣,芽兒想要跟著服侍,卻被她冷冷瞥了一眼,不敢上前。不一會兒,換上一身墨綠宮裝的武媚娘走出內室,“帶本宮過去吧。”
無論何時何地,情勢多麼危急,她永遠是儀態端莊的大唐皇後。
來到東宮門口,裴少卿、玉麒麟和心兒都在,正領著眾多侍衛將東宮團團圍困。隻可惜投鼠忌器,太子李弘在上官浩手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見到武媚娘帶來,心兒連忙上前,“娘娘,怎麼辦?”視線落在她身後的芽兒身上,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不用著急,讓本宮去會會他。”武媚娘卻從容說道。
心兒大驚,連忙阻止道:“娘娘,您要進去?這怎麼行,上官浩喪心病狂,萬一……”
“什麼萬一能及得上本宮的兒子重要呢,而且上官浩是為了求生,真要同歸於盡,就不會挾持弘兒了。”武媚娘安慰道。
心兒還想再勸,身後的玉麒麟卻拉住她,“這樣僵持著也不行,還是讓娘娘一試吧。”
武媚娘帶著芽兒走了進去。芽兒在後麵小聲道:“娘娘放心吧,隻要娘娘放我們一條生路,太子殿下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武媚娘點點頭,不置可否。
空曠的大殿裏隻有兩個人,上官浩正握著李弘的手教他寫字。
李弘滿身僵硬,卻不得不配合著操弄筆墨,在紙上留下僵直詭異的痕跡。直到武媚娘帶著芽兒進來。上官浩抬起頭,輕輕地笑了,“皇後娘娘,你終於來了。”
“母後……”李弘兩眼放光,掙紮著欲上前,卻被上官浩緊緊抱在懷裏不放。
武媚娘身體顫抖,急切地道:“快把太子放了,本宮答應你所有的要求。”
上官浩卻搖頭道:“如果放了太子,娘娘還會放過微臣嗎?臣可沒有那麼笨。”
李弘不斷地掙紮著,“放開我,放開我……母後救我!母後……”
武媚娘看的心痛如絞,終於咬牙道:“上官浩,太子年幼,你這樣子會傷到他的。不如你放了他,本宮做你的人質如何?”
芽兒驚呼一聲,“娘娘……”。而上官浩卻猶豫了。
武媚娘慢慢地往前走去,“本宮是皇後,掌握著生殺大權,你應該知道挾持本宮絕對會比挾持太子有用。”
一直走到上官浩麵前,她才停下腳步。
上官浩目光閃爍,終於狠下心,一把將李弘推開,同時掐住了武媚娘的脖子,“娘娘,我沒有別的要求,你弄一輛馬車送我跟芽兒離開,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