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一擊得手,幽幽退回,白紗之下,目光隱隱,卻根本不是我們能看的清楚的。在他眼裏,或許我們隻是幾隻隨手便可以宰割掉的螻蟻,一巴掌拍死我們,於他來說易如反掌,但慢慢的折磨我們,才能給與他更多的樂趣。
我看了白衣人一眼,示意晁林暫時先幫我殿後,然後上前從牆坑中把許前扶出來。
“楊凡,咳咳,我沒事,你們先不要管我……”許前細若遊絲的說了一句,腥紅的鮮血汩汩不絕從他嘴中流出,淌過下巴,彙成小小的血注,很快將他身前的衣襟染紅一片。
我意海保持著散開狀態,晁林則是背對著站在我身後,麵對著白衣人,以防敵人突然又發起進攻。
我連忙將一小縷能量小心翼翼的探入許前的身體,避免擾亂其體內原有能量流動的同時,繞著他的全身經絡盡快的遊走了一圈,整整一圈走下來之後,我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晁林被白衣人隻是扇了一巴掌便斷了三根肋骨,但是許前挨了力量更大的一腳,卻隻是吐了一些血,體內經脈、內髒都還幾乎完好無損。
我猜想這大概是由於修煉《狂龍咆哮》對於人的體質要求很高,所以許前的身體抗打程度相比之於我們要好上許多,而晁林修煉傀儡術,則對自身體質的修煉沒有那麼的注重,又比我們要差一點,反差之下,才有了這樣懸殊的結果。
“糟了,楊凡,敵人又不見了!”
背後,晁林突然叫了出來。
我凝神關注了一下,卻發現白衣人的氣息卻沒有朝我們而來,而是往旁邊的另一個房間掠去。
啊!
很快的,一聲慘嚎解答了我們心中的疑惑,那聲音聽著略微有些耳熟,似乎是呂定的!
白衣人很快回來,手拎像拎著一隻垂死的老鼠一樣,將隻剩下半條命的呂定給拎了進來,然後“噗通”一聲,隨意的就扔到了我們不遠處。
鏗鏘!
呂定手裏握著的鯊齒劍滑落到地上,脫離著主人的掌握之後,巨大劍身上耀眼著的銀光瞬間黯淡的不少。
“呃……”
呂定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哼叫,手指微微動了動,而後似乎很艱難的將貼在地麵上的臉抬了起來,麵對著我們,那張原本頗為俊美的臉上,此時已經被鮮血所模糊,隱約間,我看到他的鼻梁似乎是斷裂的。
呂定的嘴唇囁嚅了幾下,眼中有不甘,有驚恐,或許他現在已經痛恨自己剛才為什麼要躲在遠處,想著等我們與白衣人鬥的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來收取漁翁之利,更後悔自己在見識了白衣人壓倒性的力量之後,居然不敢抬不起腳逃離這裏,生怕被發現!
如果剛才自己跑了,現在……是否還會是這副模樣?
呂定兩眼迷蒙的看了我們一眼,艱難的說道:“你們,咳,你們剛才為什麼不知道來幫我?……啊——”
下一霎那,血肉飛濺而起,呂定在發出最後一聲慘嚎之後,已經永永遠遠的閉上了他的雙眼,其實更確切的說,他已經再也閉不上他的雙眼,因為白衣人突然站在了他身前,抬起腳,踩碎了他的腦袋!
“不!!”
晁林大呼而出,背對著我們,身體不住的在顫抖,從一路下來的表現都可以看出,他是一個不忍心看到殺戮的武者,我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成長的,但在這一刻我已經可以確信,今天肯定是他的第一次殺人。
或許一香閣以前因為他是難得一見的百年一出的傀儡體質,所以將他雪藏多年,他們的確也教授了他巔峰級別的實力,但是沒有經過殺戮,沒有像我們一樣在少年時期,就一路捏著鮮血走來,造就了他過於善良的本性。
“不要再殺了!不要再殺了!不要再殺了!啊——”
看著呂定的屍體,晁林徹底崩潰也徹底爆發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從他體內狂湧而出,他那原本不是很高大的身體,在這一刻,忽然給人以頂天立地的感覺。
我驚愕不已,為什麼會有這麼一股力量?晁林先前似乎已經解封過體內的力量了啊!
不遠處,白衣人喃喃自語的一句話解答了我的疑惑:“嘖嘖嘖,真是驚人,竟然在這種時刻覺醒了傀儡之魂。”
我清晰的聽到了這句很輕微的話,似懂非懂,但這一刻我居然從白衣人的聲音中聽到了一點忌憚的色彩。
“啊——你要殺,我便和你殺!殺!”
晁林猛然將頭揚起,一雙眼睛冒著血紅的光芒,異常的詭異,麵目顯得很猙獰,很痛苦,他將兩手撐向後方,仿佛是用生命喊出了這一句話。
而後他緩緩看向白衣人,兩腿微蹬,傀儡晁林的狀態和他一模一樣,此時傀儡晁林嘴裏此時發出的聲音,完全是惡魔一樣的撕裂般的聲音,嘴裏,左右兩個牙已經變成了長長的獠牙,閃爍著異樣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