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色的頂白色的牆，柳時眨了眨眼，似曾相似的感覺。
柳時動了動身體，可是卻動不了，感覺不像是自己的，轉動著脖子，柳時看了看屋子，像是醫院，可下一眼卻看見個人趴在床邊。
柳時動了動手，有點麻想抽出來，可卻驚擾了那人。
“阿時！？”那人迷糊的抬起頭看了眼柳時，忽然眼睛一亮大叫“醫生……！”狂喜之情再明顯不過。
“阿時”那人轉向柳時，抓著柳時的手更緊了。
“我是可君”很期待的眼神，柳時聽後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白癡！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發不出，嗓子好幹。
邱可君看著趕緊去倒了杯水，醫生來了檢查了邊說沒事，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交代了些事項便離開了。
“我睡了多久？”柳時問，嗓子還是有些澀澀的。
“一個月”邱可君有點不大敢與她對視著，剛剛那份喜悅之情也不怎麼激動了，有些怯怯的。
柳時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沒多大表情，放下水杯，又看了眼病房，可除了邱可君再沒其他人。
柳時皺了皺眉低垂了眼簾，手又不自覺地摸了摸那黑色的墜子。
邱可君看得難受，她不想柳時這樣，真的不想，她知道柳時是在找他。
“他在隔壁”邱可君不忍，還是告訴了她。
果然，柳時倏地抬起了頭，目光灼灼的看向邱可君，卻又突然皺了下眉，一掀被子就要下床，還好邱可君攔的及時，要不跌倒在地。
一個月躺床上，人早就睡得虛脫了，哪有什麼力氣。
“帶我去見他”柳時借著邱可君的力氣穩了穩身體，定了定神。
“好”邱可君看著她，心忽然揪了一下。
明明不長的路，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難走，當走到黎梓宸的病房門口時，柳時的額上早已密密的汗濕。
推開門，便能看見黎梓宸躺在那，靜靜的祥和的，好像隻是睡著了，好像會就這樣睡過去，柳時走了進去。
黎媽看了她一眼，沒什麼意思，隻是像是在看陌生人，隻一眼便沒什麼興趣，拿著那些裝食物的盒子出去了，再沒賞一眼柳時。
柳時倒不在意，她知道黎媽不喜歡她，走了過去，在剛剛黎媽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就這樣靜靜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向黎梓宸。
“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說實在的邱可君不想看見這幅畫麵，與其看著難受，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謝謝”柳時沒看她，隻是淡淡的道了聲謝，邱可君卻頓了頓，忽然間覺得此刻的柳時讓她陌生而疏遠。
邱可君出去了，柳時眨了眨眼，定定的看著黎梓宸，真的好像睡著了一樣，均勻的呼吸，安靜的臉龐。
柳時從沒如此仔細的看過黎梓宸，或者說她從沒仔細的看過一個人，包括她自己。
柳時輕輕地撫上了他的臉龐，小心翼翼的細細的摩擦著，而後淡淡的清清涼涼的扯出了笑容。
沒反應，真的沒反應，如睡著了一般，柳時的手離開了他的臉握住了他的手，溫暖的，一層厚厚的繭子，讓人安心。
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讓她怕讓她擔心讓她……牽掛卻隻能看著的人現在卻……，可是……足夠了，隻要能看著就好，別的其實沒所謂的。
也許時間是可以靜止的吧，柳時撐起上身向前傾了傾，俯下身輕輕地柔柔的在他的額上印了一吻，深深的看著他，笑的很淡很柔。
“我們的緣分還真不淺”像是囈語般呢喃。
怎麼就沒人告訴我，你跟來了就回不去了呢，唉！我那麼信你，你又騙了我。
忽然間有什麼東西劃過了柳時的臉頰，熱熱的濕濕的，這玩意柳時都快忘了是什麼感覺了。
門外的邱可君一直都在看著，此刻她的心像是刀繳，她說不出這滋味，不知道是因為柳時難過，還是因為自己而傷心。
可她知道她好疼，鑽心的痛，她總覺得這一刻有什麼要流失了不見了，她不喜歡這種窒息的感覺，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所以她也逃了。
柳時養了幾天，算是康複了，其實她什麼事也沒有，三十八層樓摔下來人隻是昏了隻是有點擦傷，連醫生都感到匪夷所思。
更讓醫生吃驚的還在後麵，柳時昏迷了半個月都不醒，醫生說她是一心求死，她的意誌不想醒，所以他們也沒辦法隻能等。
這一等就又是半個月。
而那天她看見黎梓宸跟著跳下來也並不是夢。
柳時有時想這樣其實也挺好的，我在他身邊他在我身邊，即使不說話也沒什麼，至少能看見他，心裏踏實。
黎媽每天都會來，因為有柳時的陪伴，所以黎媽也不必時時刻刻的守著。
隻是柳時從不稱呼她，因為不管喊什麼都覺得別扭怪異，所以她便什麼也不喊，但行動上是禮貌的。
已經兩個月了，黎梓宸還是沒有要蘇醒的跡象，黎爸黎媽急，就連老爺子也有些按耐不住，請了許多專家可是依然無效。
柳時看著即不插手也不插話，隻是每每有人來診斷時，柳時都會乖乖的站到一旁不予添亂。
柳時不知道黎梓宸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可她相信他總有醒來的一天，柳時不知道有沒有所謂的奇跡，可她相信時間。
這一過就是一年。
嗑嗑……。
“請進”柳時正為黎梓宸擦拭著身子，看了眼進來的人“請坐”柳時沒停下手裏的事，對那人說，那人是易南。
易南不說什麼，放下東西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柳時忙活，等忙完了柳時為倒了杯茶給易南。
“謝謝”易南接過茶，柳時也坐回了黎梓宸的身邊，很習慣性的看著昏睡中的黎梓宸。
易南的目光也跟著看了過來，平靜的眼神中帶了點茫然。
“真的像睡著了”好像隨時都會醒過來似的，易南忽然間插了句，柳時沒搭話，隻是轉過身看向了她。
“吃了沒？”現在才六點多七點不到，等會兒黎媽就要來了。
“不餓”易南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散漫。
“等會兒一起吧”柳時真誠邀請，易南動了動嘴，可能是想拒絕，可是柳時卻看著她，一雙難以讓人拒絕的眼睛，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想拒絕。
易南最終點了點頭，不吃早餐容易傷胃，柳時覺得這樣不好。
不多時，黎媽準時來了，柳時和黎媽依舊那麼冷淡著，倒是黎媽看到易南反而熱情許多。
寒暄幾句易南便和柳時一起離開了。
同樣的的場景，卻是不同的時間地點，而對麵的人也換成了別人，曾經的那個人此時卻在昏睡中。
她總是很少開口，經常容易冷場尷尬，也常會讓人不知所措。
能有本事自得其樂不受她影響還帶著她一起樂的，恐怕隻有他吧，或許不是他有什麼魅力，而是有人的默許吧。
黎梓宸的進入柳時默許了。
柳時不知道未來是個什麼情況，她隻知道有個她想陪和陪著他的人。
人都是自私的，柳時知道她也不例外，人都這樣隻理解自己能理解的而理解不了自己理解不了的。
“阿時”或許是吃飯的氣氛太過憋悶吧，所以有人先開了口。
“嗯？”柳時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
“你太貪心了”聲音很淡很輕，清的柳時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可柳時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或許吧”或許每個人都這樣，除非你和‘人’這個東西一點接觸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