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錦繡2(新)11(2 / 3)

可是段月容卻在那裏冷笑著,“你莫要告訴我,你想帶著這個臭東西同我一起跑路吧。”

“她是這個村子裏唯一幸存的人,難道你就忍心見死不救!”我怒斥著他。

他舉著酬情架到我的脖子上,加重命令的語氣道:“放下這個臭東西,我們上路了。”

他看了看我護犢的模樣,想了想,把刀放在嬰兒的脖子上,認真建議道:“你要不轉個身,我一刀下去,保準這個臭東西一點痛苦也沒有,也好早早去尋她娘親,來世投個好人家,莫要這般短命,也算我段月容做了一回善事。”

你個沒有良心的臭混蛋!我在心中暗罵。

這個嬰兒的好奇心猛然間轉向了段月容,兩隻小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的紫眼睛,嘴裏發出興奮的咿咿呀呀,伸手摸向鋒利的酬情。

我趕緊往後退一步,險險躲過段月容的刀鋒,我的汗水流下來,那嬰兒卻以為我在跟她鬧著玩,咯咯地瘋笑了起來,扭過身來竟然要段月容抱。

“還有另外一個方法,”我平靜了我的聲音,“既然要逃出巴蜀之地,我們得先過了瀘州這一道關。”

“何不走山野之地,亦可去播州。”段月容舉著刀上前一步,望著女嬰,殺氣畢現。

我抱著嬰兒又退了一步,快速答道:“山野之地雖好,但多是幽冥徒眾,兼有猛獸大蟲,遇到原家人亦不會待見我,無人料到我們敢走大路經瀘州。再說你亦可打聽播州戰事。世人都曉世子紫瞳男身,不如你我裝成夫婦二人,攜個嬰兒,你男扮女裝,背上這孩子,我化作男子,做甘陝流民,潛入黔中之地,豈不妙哉?”我迎上一步。

段月容麵色凝重,似是在認真考慮我的建議。

我狀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世子請想,如今你我如同一根繩上拴著的兩隻螞蚱,您的武功又盡廢……”

他的臉色殺氣更重,壞了壞了,他定是想起武功盡廢之事。

我退後一步,討好道:“我自然同您是一心一意,你我同心,借著這個女嬰,定可順利過關。”

他想了半天,雙眉微攏,“為何要我扮作女子,莫非是你想折辱我吧。”

“非也!”我歎道,“請問世子,東庭南詔之地,紫瞳之人為數不少,但究竟是男多女少,還是女多男少?”

他仔細一想,“紫瞳男子若在境內,多為人誤作西域奸細,而紫瞳女子則多是從西域販賣過來的奴隸或舞伎,故而是女多男少。”

“正是,世子明鑒。”我大聲讚道。

他絞著我的目光,沉吟了半天,“此計甚好。不過,若是這個臭東西妨礙了我,我便要你和她的命。”

“請世子放心,我自然會將她看好。”

我暗中鬆了一口氣,不防嬰兒的小手抓住了段月容的一角衣衫,緊緊抓著不放,口中咿呀不斷。

好在段月容倒沒說什麼,隻是紫眼睛盯著女嬰看了幾眼,用酬情的刀柄嫌惡地將她的小手挑開,“長得真醜……”他歪著腦袋粗聲喝道:“這個臭東西叫什麼?”

我抬頭望向天際,殘陽如血,映照著這個不知名的人間修羅場,我想了想,對段月容歎道:“她是個女孩,就叫夕顏吧。”

當時我為了救夕顏,便脫口說出這一計,不想卻在以後幾年裏造成了夕顏嚴重的性別紊亂症,等到夕顏好不容易搞清了男女性別,當她終於嫁給了心儀的丈夫,卻使得她鬧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洞房花燭夜的第二天,給公婆敬茶,她一激動,便叫公公為娘,叫婆婆為爹,她的公婆立刻一蹦老高,場麵極其混亂。

當然,這是後話了。

且說瀘州重鎮,竇家士兵盤查嚴緊,稍有嫌疑,便將人關入大牢。

這日,城門口出現了一對夫婦,男子的腦門上長著一個大瘡癤,泛著惡臭,拉著一輛鬥車,車上坐著一個粗布衣裳的女子,雙目包著繃帶,懷裏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嬰兒。

守城士兵冷冷道:“幹什麼的?”

那男人操著一口陝北口音,可憐兮兮地說道:“大爺,我們從西安那裏逃過來的,南詔狗把我們家全搶了,隻剩下我們夫妻倆還有個女娃子咧。”

這時那個嬰兒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那男人諂媚的臉上露出不耐,“恁個死婆娘,別讓這賠錢貨哭了。”

可嬰兒大哭不止,那男人罵罵咧咧地脫下鞋,往躺著的女人臉上狠狠抽了幾下,那女子的臉頰立刻紅了,眼睛更是流出惡膿,一股腐臭之氣濃鬱地飄滿城門口,孩子的哭聲更響,那男人罵道:“恁個賤女子,跟著老子幾年,就生了個隻會哭的賠錢貨,現在身子也倒了,你倒挪在車上,老子還要拉著你投奔親戚。還有你這個賠錢貨,再哭,打死你。”

守城士兵皺了皺眉,本想搜個身,走到近前,這對夫婦一身惡臭,那個男子的大瘡癤上還爬著蛆,心想,萬一身上被這兩個西安佬傳染上髒病什麼的,可劃不來,便捂著鼻子揮了揮手,“走啦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