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有人貪圖他的洞府,他靠著銅鏡的玄妙,殺了那人,那是他第一次殺人,若那人不死,周裕棟處境就不妙了,這一切都是周裕棟迫不得已之下做出的事情。
而接下來,若不是看出在公開區的商機,開了一個雜貨鋪,周裕棟也絕對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這一切,看似是那麼風光和愜意,但是,那背後的艱辛,也隻有周裕棟這個當事人清楚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拿著這白玉葫蘆,周裕棟目光呆滯,沉默了大半天。他眼前似乎浮現了那白衣飄飄的男子,還有他嘴角那似笑非笑的神色。
王林,外宗弟子第一人,上次若不是秦師姐加以阻攔,他已是王林手下亡魂。
想到這裏,便仿若有一座沉重的大山,緊緊地壓在周裕棟身上,讓他透不過氣來。
然而,這一切,並非他的本意,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算他不出手,最後還是會有麻煩纏身。
白天裏,周裕棟也曾想過逃跑,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如今他早就不是之前那個雜役。
雜役離開,生死自理,然而,外宗弟子離開,便算背叛宗門,背叛宗門,隻有死路一條。
到時,他不但會被外宗弟子唾棄,就是宗門長老也會出手。
“若我早知道土行孫背後有王林,不,沒有如果,就算我知道了……”很快,周裕棟目光露出堅毅。
“即使我知道土行孫是王林的人,我一樣會出手,除非從一開始,我就乖乖退讓,否則,我和他始終都有一戰,不是我逼他,而是他在逼我。”
沉默片刻,周裕棟目光陰沉,目光落在洞府外麵。
“可惜,我最大的倚仗秦師姐還在閉關,否則,有秦師姐在,我還不至於如此窘迫。”
當他廢了土行孫修為之後,第一時間便捏碎了玉簡,但是,當他去找秦師姐的時候,卻被告知,如今秦師姐正在閉關,不容有失,便把他打發走了。
思索一番,周裕棟目光落在白玉葫蘆上麵。
“這葫蘆是個不可多得的寶物,可惜,如今我沒有那麼多的靈石對其進行複製,否則,應該會是個不錯的助力。”
“宗門不比凡人世界,若交出此物,可以免除一劫,那我還是會交出的,隻是……”周裕棟目光變得更加沉吟,好不容易奪取到了這個寶物,他不甘心就這樣交出去,這寶物讓他消耗了十幾把飛劍,而靈石更是消耗無數。
周裕棟不甘心,卻沒有絲毫辦法,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像他這樣弱小的修士,沒有任何話語權。
就在周裕棟沉思之時,驀然間,在周裕棟閉關的洞府之外,赫然傳來一個傲然的聲音:“本人顧容玉,得到王林師兄的吩咐來此,命你速速打開洞府,跪拜迎接。”
這聲音,極為陰柔,落在周裕棟耳中,讓周裕棟心中一凜。
他知道王林肯定會找他的晦氣,卻沒有想到這麼快。
“夜深人靜,不便接客,師兄還是請回吧。”周裕棟淡淡道,放屁,讓他迎接,還是跪拜著,好大的口氣。
他感受得到外麵按顧容玉應該也是伐身五層的修為,至於處於哪個階段,卻不是他可以知道的。
“好大的架子!你可知道,我是誰?”原來,這顧容玉來頭極大,乃是宗門內一個大人物的子侄,他接近王林,自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一次王林找到他,他便自告奮勇來了,可惜,他沒有想到,周裕棟居然不領他的情。
“管你是誰,這洞府是我的,我說不迎接便不迎接,請回吧。”周裕棟內心冷笑,冷冷道。
“哼,周裕棟,王師兄命我前來告訴你,你陰險狡詐,擾亂宗門,念在你還年幼,也不過於為難你,令你自斷一手一腳,自廢修為,逐出宗門。”
周裕棟怒極反笑,這王林好大的口氣,莫非他還是東席門總主不成。特別是聽到後半段的時候,周裕棟差點便要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殺了門外的顧容玉。憑什麼,那王林憑什麼對他進行審判。
“王林的話比得上宗門規矩麼?”壓抑住心底的怒氣,周裕棟冷笑道。
“王師兄的口諭,就是門規,明日放丹之時,你自己跪在廣場上向土行孫道歉,聽候發落。”顧容玉也不理會周裕棟想法,說完便大袖一甩,飄然離去。
一下子,周裕棟變得沉默起來。
顯然,對方不僅僅是想要回白玉葫蘆,而且還想將自己廢掉,隻不過是披著一身仁慈的外衣罷了。
此刻,周裕棟眼睛裏都是血絲,心中一驚怒火滔天。
讓他自廢修為,還要斷去一手一腳,然後逐出宗門,這和殺了他有什麼區別。荒郊野嶺中,凶獸甚多,以殘廢之身,如何可以再眾多凶獸中存活下來,他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