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從那隻手那裏又傳來了聲音。
盧鋼不猶豫了,他快速地連滾帶爬地衝到了那隻手的地方。
一個老婦人伏在那隻手的旁邊,他把她拉了起來一看,是阮雄的媽媽。他大喊著猴子。猴子過來了,盧鋼說:“把阮媽媽放到上麵去。”
猴子答應一聲使勁地把阮雄他媽往上拉著,拉不動,站在邊上的耿子堂連忙搭上了一隻手把阮雄的媽媽拉到了坑邊。
她身上被穿了七八個刀眼,在篝火下盧葦看到阮媽媽身上的血還在往外湧著,臉上血跡斑斑,她扭過身不由得掩臉哭泣起來,耿大哥安慰著她。猴子這時沒有那麼怕了,他自己也搞不清剛才的失態,還叫著鬼啊鬼的,心裏真有點感到不好意思了,他想,媽的,是不是剛才從瞭望塔台上摔得這樣子了,真丟自己的臉,想著,他又重新下了坑。
盧鋼因為一隻肩膀受了傷,用一隻手翻動一具屍體很費勁,翻開一個後,猴子來了,搭上了一隻手。這時,盧鋼的手觸到了一塊軟軟的地方,他仔細一看,火光下他認出了是順子,他的手正好搭在她的胸脯上,難怪軟軟的,他嚇了一跳,大聲地喊了一聲:“政委”,順子沒有反應,眼緊閉著嘴微張著。
見是順子,盧鋼和猴子強壓悲傷小心地把她拉了出來,抬到了坑上邊緣,隨後又去翻開一個後,下麵的一個人動了,手也無力地落了下去。
他們把這個人的身子翻過來一看,更是讓盧鋼大吃了一驚。
“小林,小林,是你嗎?小林。”盧鋼大聲地喊著。
“快,快,師父,把小林哥拖到上麵去。”猴子一摸小林的鼻孔還有氣也急急地叫道。
耿子堂聽到了盧鋼的喊聲,趕緊跳下了坑,這一跳不要緊,把他痛得歪著嘴半天合不擾來,他的腿傷被這一跳給蹦痛了。
盧葦聽到了上盧鋼的喊聲,她幾乎不敢相信是真的。“小林哥還活著,小林哥還活著。小林哥,我來了。”說完緊跟著耿子堂往下麵一跳,這一跳不要緊,她跌落在坑裏撐著腰好一會兒都沒有醒過神來。
“哪個叫你下來的。”盧鋼和猴子正抬著小林往坑上挪著,見盧葦下來了,埋怨她道。耿子堂站穩了,看看坑裏的倒著的直喊“哎喲”的盧葦一眼後,說道:“葦妹子,堅持,等會我再來拉你。”
盧葦痛得咧著嘴,說道:“別管我,看小林哥怎麼樣了。”
盧鋼他們把小林放在篝火旁。當耿子堂要下去拉盧葦時,盧葦已經慢慢地爬到坑邊上來了,耿子堂伸出一雙手,把盧葦拉了起來。
盧鋼一直在低著頭找小林的傷口,他從頭部一直摸到了胸脯,當手感到有一股稠稠的東西沾在手上時,小林動了一下。盧鋼便把他身上的衣脫開,看到了一個槍眼,他趕緊從口袋裏掏出藥瓶,將所有的粉末倒在了小林的傷口上了,這時,耿營長又扯了一條布巾遞給盧鋼,接了把小林的傷口綁紮起來。然後把小林摟在了懷裏。
小林活著,大家都格外地高興,喜極而泣。
盧葦來到小林身邊,喊著小林哥。小林動了一下頭,他的臉上盡是血跡。他望著盧葦,迷糊中他認出了盧葦,嘴裏輕輕地叫了他一聲,然後又看著其他人,他慢慢地清晰過來了,認出來了,每人輕輕地喊了一聲:杆子哥、耿營長、猴子。
旁邊的人都笑了,是高興的笑,是死裏逃生的笑,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笑。猴子去找水去了。這時,盧鋼對耿子堂用商量的口氣說道:“耿營長,估計鬼子這會也不會來了,我想他們以為我們全部都被他們消滅了,這樣行不,找一戶人家,我們暫時在那裏先休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