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鋼發現老者一大早經常往側邊一個山坡頂上走去,叫他也隻是笑笑,腳步不停依然快步走去,直到一個多時辰後下來,然後再在屋裏關上門又是一個時辰,早餐也是吳天昊天天喊他出來吃的,與盧鋼他們說了一些話後,便雷打不動地坐在石凳上撫琴而彈,旁若無人。
這便是老者上午的行蹤,直到正午吃過飯後才是老者的自由時間,到這時,老者才會與盧鋼他們開始自由的交談。
天天如此,在這裏除了換藥,吃飯,睡覺,就是無聊。
有一天,盧鋼起了一個大早,他悄悄地從屋內溜了出來,四處看了看,外麵還是漆黑一團。他輕輕地帶上門,輕輕地跑到了老者門口對麵的一小片竹林後,就守在那裏等著他出來,然後跟蹤上去,想看看他經常上到那山坡到底在幹些什麼?
不久,他見到老者的門開了。
隻見老者在門前二手往上一舉,轉身關上自己的門,便朝左邊去了。
盧鋼躡手躡腳地忙從竹後跟出,剛踏上山坡邊緣時,突然聽到了老者的聲音隨著一股清新的山風傳來:“小子,別偷偷摸摸的了,要來,就快點。”盧鋼一愣,隨後一步並作幾步跑了上去。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老者的身影。
正張望時,似有一股風在身邊旋起,後麵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出於本能,他反手朝後麵伸去,卻落了一個空,那隻手已到了右邊,再抓又是一個空,盧鋼隻好往前一躍離開原地,轉身回看依然沒有看到老者的身影,他禁不住一陣緊張。
明明是看了老者出來的,又明明是聽了老者一聲喊的,又明明感覺到肩上有隻手搭著的,可為什麼來無影去無蹤呢?他開始顯得神經緊繃起來,難道是在做夢不成?他猛力地搖晃著腦袋,又用右手摸著自己受傷的肩膀,還有點痛,這不是在做夢啊。
他忍不住地叫了起來:“老先生,是你嗎?你到底在哪裏?”
“小子,別到處亂摸了,我在這裏呢。哈哈哈。”是老者的聲音,話音剛落,盧鋼感覺到一股風迎麵而來,一個黑影已穩穩的停落在他的麵前了。
“高人,真是高人。”盧鋼心裏一陣讚歎不已。
“小子,你跟蹤我幹什麼?”
“老先生,隻怪我對您充滿了好奇心。”
“對我?我隻不過是在做我的事情而已,我哪裏有什麼地方讓你好奇的?”
“老先生,醫術高明,這幾天的療傷我們都看到了,好得快。”
“還別得意,子彈沒有取出來,就是隱患。”
“你已經把我們的命救了,取不取子彈也無所謂。”
“我跟你說吧,還有那個耿營長的我可以保證取出來,但小林的我可不敢對你保證了,他的在胸腔裏。”
“那我妹妹的子彈能不能取出來?”
“你妹妹的是子彈擦過受傷,不過......”
“不過什麼?”盧鋼有點緊張。
“我怕她痛,哈哈哈。好了,到了。你是留下還是回去。”
“老先生,我既然來了,你就讓我留下吧。”
老者沒有做聲,依然笑著脫下了外套。這時,天已朦朦亮。盧鋼看到了老者身上的腱肉,心裏一陣感歎。他明白老者是一個常習武的人。他站到了旁邊看著老者一招一式地練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招數和套路,父親教他的武功與前麵這個老者的截然不同。
幹脆利落的招式,疾手快速如電如風,雙臂剛勁有力,雙腳落地錚錚有聲,招招進逼,款款遊刃有餘,時收時放,節奏分明,跨閃靈敏,施展自如,伺機待發,氣定神凝,磅礴之勢,身形反複,動作多變,目不暇接,讓盧鋼賞心悅目,心中驚歎原來世外還有這樣的拳腳套路,他大開了眼界,他要拜老者為師了,決意已定。
當老者做完最後一套動作時,凝氣收拳後,隻見盧鋼上前一步,往前跪拜,雙手舉拳過頭頂:“老先生,請收我為徒弟吧?”
老者沒有感到大的奇怪。在山上看盧鋼殺西島的時候,他不有了這個意願,隻是這幾天來沒有說出來,是希望盧鋼自己能意識得到,果真這小子還真有此心,從早上出來跟著他的時候,他就注意到竹子後麵的一個影子猜測是盧鋼,還真是,心中大喜,裝作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見盧鋼跪拜在地,他哈哈哈大笑起來,沒有讓盧鋼站起,他捋著雪白的胡須說道:“天昊不懂事,天天就隻知道要殺鬼子,功也不好好練,我看他不是這塊料,三天打魚二天曬網,沒出息。那天我看了你殺鬼子,就知道你有功底,是不是學過武?”
“是的,師父。”
“呃,等等,誰是你師父了?我還沒有答應哩。哈哈哈。亂喊。誰教你功夫的?”
“我爹。”
“他可安在?”老者關切的問。
“被鬼子殺死了。”盧鋼感到二眼紅紅的象有沙子一樣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