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幫主見盧鋼攔了自己,沒看盧鋼的臉轉身對著那些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沒有事了。等等,各位,這二天三十個兔子,我看我那胖小子他們不行,在這裏有勞各位了。”然後又笑著問盧鋼:“英雄,是不是賠少了?”
盧鋼笑著拱手道:“哪裏,剛才有所得罪前輩,請前輩原諒。”
“馬幫主,剛才我看了,盧鋼打在你身上的每一拳,都是青蜓點水,落在身上無大礙。難道你沒有察覺得到?”
馬幫主慚愧地點點頭說:“後生可畏。英雄,我在這裏替我兒子向你們賠不是了。”說完就要對盧鋼他們行大禮。
老者趕緊拉著馬幫主,說道:“馬幫主,不就是幾隻兔子的事嗎?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天昊,擺桌,就在這坪裏請我們馬幫主,我要與他痛飲。”
“老先生,那我就失禮了。”馬幫主穿上衣服,插上銃後笑著說道。
老者說道:“一家人別說二家話。我看你啊,守著你的一畝三分地,你屋前的蘆葦蕩有發不完的財,坐收過往商船漁利,再個離鬼子的縣城又遠,兩耳不聞窗外事,馬幫主啊,我看這不行啊,都什麼時候了,鬼子都要打到屋門口來了,你還在幹著這種營生,你啊你,不知道要我怎樣說你。”
馬幫主說:“老先生,不瞞您說,我也隻不是收點過路費而已,要說我在那蘆葦蕩裏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可以把我沉了籠子喂魚去。”
老者哈哈大笑起來,見桌子上飯菜已擺好,說道:“馬幫主,請。盧鋼,把大家都叫過來一起吃。盧葦,去看看你耿大哥醒沒有醒來。”
盧葦去了,看著床上的耿子堂依然還在熟睡中,不忍叫醒他,看著沒人,象做賊一樣飛快地在耿子堂的臉上親了一口,紅著臉,關上門坐在了桌邊。
沒想到被正好要去搬凳子的小林恰好看到她俯下身親耿子堂的那一幕,他趕緊轉身,先盧葦之前回了桌前,凳子也沒有搬了。心裏咕嗵地跳不停,他知道,盧葦不可懷疑地已愛上了耿子堂,內心中終於見證了這段時間以來對盧葦默默的愛已是付水東流難回頭,小林清楚地知道盧葦她愛上了耿子堂。
他平靜地對盧鋼說,暫時不想吃東西,想一個人走走。盧鋼也沒說什麼。小林離了坐慢慢地沿著山中的一條小路走著。
小林確實有心事,剛才看到那一幕真的太不舒服,在家鄉的時候,他就與盧葦一起,從小到大,青梅竹馬,一個地方長在,一個地方上學,直到一起去了湖西中學,如果不是日本鬼子的殘酷殺戮,如果不是廠窖那場浩劫,也許,盧葦就會在自己的身邊,盡管盧鋼反對他與盧葦的親近,但盧葦那時候還是想著自己的。
可是為什麼盧葦朝著耿子堂去了呢?盧葦愛上了比她大五歲的耿子堂,小林真的不懂,難道盧葦的愛情是對耿子堂的一種報答嗎?可又不能向盧鋼說,更不可能向盧葦說。
苦悶裏摻著白糖,是苦是甜?
與盧鋼是好兄弟,他不想跟盧鋼說。以前盧鋼也跟他說過的,不能與盧葦走得太近,他隻能在心裏想著與盧葦近點,卻不能,盧葦無法看到他的心,她也無法看到小林的心。
他崇拜盧鋼,一直以來把他當成杆子哥,是他心中的偶像。盡管他喜歡與愛著盧葦,可戰火中的歲月容不得小林多想,更何況他從盧葦的口中,清楚盧葦在家鄉蘆葦蕩裏與耿子堂在一起的生與死的感受,隨耿子堂去了重慶,然後又隨耿子堂到了這裏,小林也知道盧葦不可能在這段時間裏不會對耿子堂產生好感,甚至產生愛慕之情,今天他看到了,盧葦親著了耿子堂。
這是小林最不願意看到的,卻偏偏讓小林看到了。痛,是不可避免的。
愛一個人是幸福的,不被人愛是痛苦的。小林體會了,也隻能埋在心裏,希望盧葦能有一種美好的向往,他決定把對盧葦的愛埋在心底,把盧葦當成妹妹,是盧鋼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不再有半點的雜念,如果耿子堂對她不好,小林想著,自己會第一個對耿子堂不好。
喜歡的不是不敢追求,而是怕最後的一種美好意願被對方無情的熄滅,就象一個人餓得難受時,正在烈火中經曆著燒烤的食物在半途中被一把傾盆大雨淋濕一樣痛苦不堪。
喜歡無罪,愛更無罪。小林卻隻能壓抑在心底。
小林回來時,天昊過來了:“小林哥,猴子說要我敬你的酒。”
小林笑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天昊拉著他入了坐,小林在這個時候看了盧葦一眼,盧葦也看了一眼,小林的眼退了回去,端起一杯酒敬了老者,然後又滿上一杯敬了馬幫主。
盧葦又叫開了:“小林哥,你的酒量真的是不錯嗎?一杯接一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