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來臨時,舞山市的熱鬧一天又拉開了序幕。
今天,“輕語”工作室迎來了一個尊貴的客人,國內某直轄市的首富,人稱石油大亨的莫當家的。
走進這間精致而雅道的成衣訂做工作室,莫行之的心神驀地一陣激蕩。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的天分得自於他那早亡的妻子。一樣的眼光獨到,一樣的奇思妙想。
那個二十年前夭折的孩子,曾讓他一度以為就是自己的親生,卻在近年才得知消息。那個死去的孩子,身上並沒有莫家的印記,而那塊伴隨著莫家嫡係後代的,小小鳳型玉佩,也也多年未見了。
“請問,你找誰?”
一陣淡淡的輕語,打破了他的沉思。
上挑的眼角,白皙的膚色,還有那輕輕抿嘴時的小渦,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我,我是……”
莫行之本就是個感情內斂之人,如今,看著這孩子那涼薄淡漠地眼神,不禁語氣哽咽。他好容易才找到她,好容易才找到那個在醫院被有心之人而換去的孩子。
那個因為她的母親,一時賭氣而遠走他鄉,在一個偏僻小城之中而生下的孩子。
“對不起!如果你的夫人或者是家中女眷要來訂製衣物,請她們親自過來。”林易兒淡淡地看了這位服裝講究的中年男人一眼,隻一眼,便轉身走向了裏間。
“對不起,我……”
身後的莫行之不得不急忙開口,想要阻攔她進入內間的腳步。
“如果,是家中訂製衣服的人行動不便,或是日程安排不過來,可以進行預約上門,費用另算。”
林易兒有點驚訝這位親自來為家中女眷,訂製衣服的中年人,隻覺得現下這種親力親為的好男人,也不多見了。
看著那樣子,倒是個正經的成功商人。
溫和,睿智,鋒芒掩藏在舉手投足之間,卻又讓你不容小看他那不經意間,流露在外的氣場。
隻是,自己是個做生意的,他是主動上門的,彼此之間隻是一時的雇傭關係,沒有必要去費心迎合。
“好,那好!不知道林易兒小姐何時得空,我派人來接!”莫行之心中傷心不已,卻不能在麵上流露分毫。
林易兒,這個該死的,名字,怎麼可以冠在他的親生女兒身上。
他的女兒的貴族之血,可是得自與古老的鈕氏一族,本應該叫莫洛塵的啊!他本該宛若洛神的女兒啊,清新出塵,自小就應該拿起的是畫筆,琴弦,可是,可是,看看那個紈絝的林光祖,那個簡陋不已的小租房,竟然在自己問起女兒時,謊說走失……
易兒,易兒,自小在家中時,又不知是怎樣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長大現在,又不知是走過了多少荊棘,才走到如此這份寧靜的涼薄。
“請先生留下聯係方式,我安排好時間,提前一周告訴你,可以嗎?”
“好好好!”莫行之,連忙自懷中掏出了一張私人聯係的名片,遞了過去。
卻在看到那一雙,跟氣質容貌明顯不匹配的雙手之後,眼淚瞬間就溢了雙眼。隨後,飛快地轉身,疾步而去。
按下心中那絲疑惑,林易兒毫不在意地轉身,隨後將名片擱到了通訊錄的最上方。
晚間來臨時,歐陽清玄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信步來到了這邊的商業區。在為林易兒精心要了一杯奶茶後,進入了“輕語”工作間。
“易兒,我想今晚跟著你去一見蘇爺爺。”歐陽老師閑閑得坐在沙發間。
“哦,好!有什麼別的事嗎?”林易兒的頭仍然埋在一堆圖紙之中。
“你覺得呢,你不覺得有些事我們應該擺上行程嗎?明天,我就三十一了……”某人很哀怨地看著林易兒。
卻見那個人依然後知後覺地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原來是這事?我以為,你過生日應該在歐陽伯母那邊提出這事比較好。”
“易兒,不是我的生日,而是我們的紀念日。昨天是我們的紀念日,我希望明年的這一天,能是我們的結婚日,可以嗎?易兒……”
不知何時,歐陽清玄已經走到了林易兒身邊,自她手裏輕輕抽去了那根畫筆。便將那個呆怔的人兒,自座位上拉起,雙手合住她的手掌,輕輕地用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之上,來回研磨著。眼神卻是真摯又認真。
“好嗎?易兒,今後一切有我,在你身邊以後想要擁抱住你,過著每一天的男人,也是我!相信我,我不會給你帶來傷害!”輕輕地囈語,讓林易兒的身子卻在緊繃中,顫了又顫。
“歐陽老師,我,我……”
“噓!以後叫我清玄,不,叫我玄,我早就不是老師了。”
歐陽清玄將懷裏的身子輕輕拉進,然後小心地擁在懷裏。
晚間,蘇老師家的餐桌上多了兩個人,一個是歐陽清玄,還有一個是楊恒遠。
看著楊恒遠自晚餐後,從公文包中取出的一封信,林易兒頓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