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夏寒馳在他的耳邊輕輕問著:“叔叔,當年你們突然剖宮產產下的孩子,你確定是楊子婉兒嗎?”
是啊,這麼多年以來,他總以為是自己的一時疑惑,總覺得楊子婉兒跟自己並不十分想象,也不像她的媽媽,輪轂剛毅。
是的,楊子婉兒的媽媽邱阿姨,是個輪廓十分有特點的女人,鼻翼清晰,麵目上的輪廓相當分明。可是楊子婉兒自小的鼻子卻是塌兮兮的,後來上了大學,特意去做了一次隆鼻手術,這才使得一家三口之中稍遜幾分的平淡相貌,有了一點改觀。
現在,這種自己心底的懷疑,竟從夏寒馳的嘴裏說出,他怎麼能不震驚?
而且,他與唐鳳飄的那段過往,也一直是他心裏的心事。
當年,唐鳳飄與他的新婚妻子,幾乎是同時有孕。自己更是因為自小跟唐鳳飄一起長大,那個一直被自己當做妹妹的女孩子,從來都不是他的結婚考慮對象。知道那天,他新婚,跟同事多喝了幾杯。因為宴請的飯店離住處較遠,新娘子不是本地人,於是,水土不服加上長途跋涉,使得在晚間的酒宴上就隻有楊恒遠一個人在應付。
新娘子則在她母家的陪同下,提前回了城北郊區的新房。
後來酒席結束,他醉醺醺地在同學的幫助下,給打了一個電話回家報平安,卻被體貼地新娘勸說,不要回來了,沒有關係,不在這一朝一夕,今晚就請身邊的同學在那家酒店幫忙定個房間住下吧。正好她自己也很不舒服,早早就睡了,就不給他等門了。
麵對如此善解人意的新娘,楊恒遠的同學跟同事們當場就轟然了,起哄說,再灌新郎三杯酒,不醉不讓睡。
那是楊恒遠有史以來,難得放縱的幾個數的過來的夜晚之一。
當時,跟著自己家哥哥在一邊的唐鳳飄也在酒店之內,甚至,在眾男灌酒給楊恒遠之時,是她幫忙去定下的房間。
隻記得自己半醉半醒地被人扶進了酒店的房間,還記得有人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給他洗腳,脫衣,再後來,就是早晨醒來了,楊恒遠至今也不會忘記那是怎樣一個慌亂的夜晚。
麵對楊恒遠的斥責,驚怒,唐鳳飄一言不發。
那是第一次,楊恒遠發現自己身邊這個同學的妹妹,有那麼隱忍的一麵,畢竟這件事發生了,總歸是女孩子吃虧些。
憤怒之後,內心也愧疚萬分的楊恒遠,不知道是因為愧疚自己的新婚妻子,還是愧疚自己昨晚因為一時高興,而被同學們灌多了酒,惹下了如此大禍。
因此,他麵對著唐鳳飄僵硬不堪的臉龐說:“你要我做什麼?離婚嗎?我一定不會的!但是我可以給你我的一條命!”
是啊,剛剛畢業進入科室的他,前途一片光明。新婚妻子是頂頭上司的親侄女,千裏迢迢自南方小城趕來與他見麵,並兩人一見鍾情。怎麼可能就因為新婚喜酒喝多了,在外麵宿了一夜就在第二天趕回去,與新婚妻子提出離婚。
理由何在?
說自己酒後失德?
說自己一夜之間跟別的女子顛鸞倒鳳,然後不配跟她工作家庭,就此分開?
這會讓頂頭上司與妻子娘家的臉麵放在何處?
而自己,不消說,更可以肯定的事,今後在仕途是別想有一絲進步的空間了。恐怕,飯碗也會保,做人更是難上加難。
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當時隻披著一間上衣的唐鳳飄,一聲不吭。就那樣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沒有一絲表情,過了很久很久,才抬起頭說,你放心,我是自願的,是我誘惑的你,你根本沒有做什麼!
這句話,說完,唐鳳飄就快速地穿上衣服走了。
沒有關係,沒有發生什麼!這些話,楊恒遠是壓根也不會信得。
床上的淩亂,自己身上的指甲痕跡,這些都告訴他昨天夜晚真真切切地發生了什麼。
然而,看著那急急離去的身影,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一直就隻是當她是個普通的妹妹。
那天之後,楊恒遠匆匆忙忙地出了一次差,再回來,自己的妻子自然是心疼有加。因著自己心中也是布滿懊惱與愧疚,所以,跟妻子本來就有的感情,一下子與日俱增。
唐鳳飄那邊沒有傳來一絲動靜,隻是隱隱約約聽到說,她快結婚了,嫁的是她父親醫院的一名大夫。
人很老實,年紀也比她大上不少,但是兩口子感情不錯。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覺得唐風飄終於想通了,於是,心裏的那塊石頭就落定了幾分。
沒過多久,那唐鳳飄就要經常來自己家看望新嫂子,理由是,她也懷孕了,但是朋友之間沒有幾個懷孕的朋友。而從自己哥哥那邊聽說嫂子懷孕了,想來取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