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字了得(一)(1 / 2)

何藝芳與聞天語揮手告別,自己的心緒還沒有離開這個小詩人。其實,那天她主持文藝晚會,也隻是聽見了大家在鼓掌。她在旁邊往下看了看,憑直覺她以為大家是喜歡這個女同學朗誦得好且人也漂亮的緣故,並沒有過分看重這首詩歌。演出時她隻是看著題目順序往下報幕,誰知第二天竟然將這首詩歌評為創作一等獎。宣傳部決定讓她來采訪作者,她才一字一句的細細研讀了這首詩歌。當她讀完詩歌時,不覺眼圈已然濕潤了。

何藝芳通過打聽,知道了常和尹天嬌一起走的那個軍人便是作者。她想早點見到作者並想給知音留個好印象,正好國慶是她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於是她特意穿上了新娘裝去采訪這位新人。就這會兒想起那天的采訪,她心裏仍怡然自樂溢於言表!

說是結婚紀念日,但老公田青非但沒有回家看她,甚至連一封問候的信也沒有!更不要說保持過去每周的一封來信了。如若每月能有封來信,也表明他心裏還有自己吧?這個要求總不算過分吧?然而,這也成了何藝芳的奢望,田青再也不是追她時候的田青了。

何藝芳想起她的愛情是這樣的不幸,《愛情是什麼》作者的思想完全就是她的夢想。她也曾寫過幾首愛情詩,都一直沒能真正寫出自己的真實情感。想這幾年她是怎麼過的隻有她自己知道。想當初田青想方設法將她弄到手,隻因生了一個女兒便一反常態竟然對她動起了拳腳。雖說按規定做了上環避孕,政策也規定五年以後可以再生,可誰敢保證能再生個男孩兒呢?誰都懂生男生女是男人的事兒,可這個死田青硬說是她的事兒。

何藝芳心裏一邊罵老公一邊自我欣賞:剛才小詩人還說我漂亮呢!田青他眼睛怎麼說瞎就瞎態度說變就變了呢?原想他對朋友寬容仗義,沒想到他對自己卻這麼蠻橫甚至絕情。

何藝芳認定這一生完了,她希望妹妹藝婷能找個懂得愛情又認真愛她的好男人。眼前這個小聞就不錯,如果有緣,他會成為我未來的妹夫嗎?那樣的話,就有機會經常見到他。他尚若真成了妹夫,天天見他倆如漆似膠的情景而我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會受得了麼?——何藝芳為難了。

轉瞬她又想開了:命——這都是命——畢竟他不屬於自己。即使用女色擒獲了他,那良心也會受到折磨的。

說的是做人難,那難就難在這良心上。孟子曰:

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

良心者,亦猶斧斤之於木也。

如果一個人做事從不考慮良心,那麼他做什麼事都是不難的。然而,人做事為什麼被良心所迫呢?一是人天生具有同情憐憫之心;而更重要的,良心是生存在人世間的一種平衡為人準則的天平。如果良心一旦泯滅,生命之美則傾斜。就會導致小則身敗名裂,大則國破家亡,上天的報應就會臨頭!

所以人們在行事之時隻要還有一絲理性存在,就會自然而然地考慮到良心這一關是否允許。何藝芳喜歡聞天語,她的視覺這一關她的欲望這一關都過了,她的良心這一關沒通過。何藝芳是善良的,她是真正美麗的!

何藝芳回到家,趕緊用熱水洗洗臉燙燙腳,迅速地脫去外衣鑽進了被窩兒。雖說還沒到三九天,然而八九度的室溫真的很冷。她一人躺在被窩裏,連一個暖腳之人也沒有,何來夫妻恩愛?往日裏女兒在身旁也心思去想別的,這會兒因剛剛離開了一個男人,仿佛那男人的氣息也跟了進來。

何藝芳臨睡前習慣做眼保健操,方法是將雙手對搓,直至發熱後立即捂在眼上。此刻,當她從被窩裏伸出雙手像往常一樣將搓得發熱的手捂住雙眼的時候,她突然看見視網膜上出現了一個軍人的影子——她愕然了!

她知道那影子是誰。他閉著眼睛將兩側多餘的被子使勁地壓在身下,卷緊身子,像是要將幻影中的男人緊緊地裹在一起怕他跑了似的!她想著就這樣進入夢鄉。她似乎覺得,隻要她眼睛稍稍一睜,那男人的影子將立刻消失!

何藝芳婚後三年兩地分居,一年僅有一次探親假,一次探親假也隻有半個月。沒孩子時兩人分開安排,半年還能聚一次。這兩年有了小妞妞兒,她就成真的“活寡婦兒”了。

田青雖然一年也回來一次,可是態度與以前大不一樣了。輕則不理藝芳,重則不打就罵。何藝芳為了孩子忍受著,獨守空房是她的正常現象了。

藝芳原是護士,她知道這兩天是排卵日。都是激素鬧騰的,她這陣兒特喜歡接觸男人。如果剛才聞天語不是軍人,如果剛才聞天語沒穿軍裝,如果剛才她看見的聞天語不是那麼特別的膽小拘謹。那麼,她也許會允許自己偶爾的放縱一次,打開自己控製激情的閘門,讓衝動的熱血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她太冷了——她身子也太冷了!她需要激情來維持生命需要的正常體溫。她隻能前半夜用自己本不多餘的體溫去暖那冰冷的被窩兒,而在後半夜才能得到被窩兒暖她的回報。兩口子抱團取暖對付嚴寒的最佳方式,對何藝芳來說都是一種不能實現的奢望。她等待著命運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