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太陽不溫不火,正是出遊的好時節。由於既不遠遊,也不爬山,而且還不知道人家的邀請是否兌現。所以,聞天語和梅倩倩也沒特意準備,仍然和上班時衣著一樣。梅倩倩穿的是一件黃色連衣裙,腳上的高跟鞋依舊,聞天語則仍是西裝革履。隨著女主人帶領,不多會兒就來到了櫻桃溝。
聞天語到過黃河邙山,也去過滎陽鴻溝,還遊覽過三英戰呂布的虎牢關,卻從來還沒聽說有個什麼櫻桃溝。等他們經過幾個路口,繞過幾幢樓房走到郊外,遠遠望去,隻見一片偌大的快要收割的麥地那邊,一條長長的略高於麥穗的綠色樹冠十分紮眼,恰似金色的麥海裏南北縱橫著一條綠色長廊。梅倩倩抬手一指說:“看——就在那兒!”
“看,不遠吧。”聶嫂子跟著說。
走到跟前,聞天語果然發現這裏還真有一條深溝。這是一條南北走向的黃土溝,長約一千多米,最寬處也不過五六十米,落差有10多米深,像是大地的一個裂隙,是平地下陷的大排水溝,溝旁有幾孔廢棄的窯洞。溝中間偶爾有幾塊大石頭,幾個小水坑,因很久沒下雨了,水流很小,別說和聞天語老家的渠江相比,就是和渠江的小溪相比也差的太多了。溝旁的斜坡上有幾十顆櫻桃樹,最老的幾顆樹齡有100多年了,胸徑有水桶般粗,樹上結滿了紅彤彤櫻桃。溝裏還有少量的柏樹柳樹和雜花野草,聞天語心裏正想:“嗯,雖說趕不上聞名古今的鴻溝為界之處,卻也是一個幽靜可玩兒的地方了。”
“梅大夫,你們下去玩吧。”聶嫂子熱情地指著其中的大樹說,“這幾顆樹是我家的,你們隻管摘,挑大的摘,多摘點兒!”末了她一轉身,指著附近的一個小土屋,“那就是我的家,我去做飯,一會兒到家裏吃午飯。”
“不不不!我們玩一會兒就走,中午一定要回家的。”聞天語回頭對梅倩倩又說:“我沒跟她說來這裏了,還要回去做飯呢!”
梅倩倩對聶嫂子笑著說:“謝謝你的好意!今天沒時間,下次去你家吃飯。你看我們也沒準備,空著手來的,多不好意思!”
“你們城裏人看不起我們農村人,我就不勉強你們了。我去給看櫻桃兒的人打個招呼,給你們拿個兜來,你們多摘點兒。”聶嫂子說完回家去了。聞天語這才發現,不遠處果然有個老人坐在那裏打盹,原來他是看櫻桃的。他對梅倩倩小聲說:“下去吧。”
梅倩倩看著這個陡峭的小道,根本沒法往下走。聞天語看出了她的心思說:“我先下去,返回時你就好上了。”
聞天語走到前頭,回頭伸出手來。梅倩倩一把接住他遞來的大手,兩隻手抓了個結結實實,這才一步一步下到了溝底。此刻,他倆同時感到一股電流傳到了心裏!
這不是在術中,那時戴著乳膠手套,無論手套多麼薄,再薄也能擋住電流的傳遞。此刻是帶有體味的有著豐富神經的真正的肌膚的接觸,要知道,他倆在一個戰壕裏摸爬滾打一個月了,還沒真正的握過手呢!而且,不知是因為真怕摔倒還是怕對方跑了,下到溝底了也沒有及時分開。這難舍難分的瞬間,這悄悄來臨的變化,這其中的蘊藏的奧妙,讓他倆一下子再也明白不過了!
據後來他倆動情後吐真言,梅倩倩說這次拉手後一夜沒睡著。而聞天語則說被她牽過的這隻手,居然三天也沒舍得洗。也是嗬,梅倩倩已經三年沒碰過男人了!——男人啊男人——你是怎樣的讓女人既心醉又心碎的啊!而聞天語呢?仿佛從沒有見過像梅倩倩這樣會勾魂會迷人的女人!——此是後話。
聞天語梅倩倩來到櫻桃樹下,隻見紅彤彤的滿樹櫻桃掛滿枝頭。能夠著的樹枝早已摘光,高處的櫻桃又摘不著。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