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如釋重負,暗付:“終於可以交差了。”
可他不及喘口氣,卻驀覺心髒一麻,繼而傳來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名家丁從他體內倏地抽出一柄鋒利匕首。
“噗!”鮮血飛濺,卻一滴都沒噴到對方身上,家丁即時將車夫的手按在了心髒處的傷口上。
殺人動作熟極而流,而且從容不迫。
似乎經過了千百次演練,像吃飯睡覺一般自然。
我放下最後心事,暈了過去。
我知道從此刻起,所有事情都將有人幫忙料理了。
“家裏人”會將屍體、馬車、血跡等等一切痕跡消除得幹幹淨淨,甚至對齊繡羽都會有穩妥交待。
“有家真好啊!盡管家長擺明要控製我最寶貴的自由。”
我感慨萬千。
當我第三次醒過來,已全無睡意,隻是靜靜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右肩傳來一股清涼和淡淡麻痹,那是傷口縫合後,敷上“玉虛散”的症狀。
內腑和經脈淤塞處也都通暢無比,真氣歡快運轉著。
我的傷勢竟好了大半。
這要歸功於靈藥加名藥,絕對缺一不可。
不論是萬金難買“玉虛散”,還是手段高超的名醫,隻有憑借組織的實力,才能短時間內搞定。
我有點精神恍惚:“加入‘白骨堆’雖是被迫,但實惠卻得到不少。究竟是否應該繼續呢?”
“唉,先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罕有地自暴自棄起來。
這是一間陳設奢華的臥室。
除了我躺的這張大床,桌椅、板凳、書架、衣櫃莫不出自名匠之手,鑲金嵌玉極盡奢華考究之能事。
霎時間,我好像回到了江南,它布置的竟和文府一模一樣。
隻是不知道采蓮那妮子在不在?
我想起她宜嗔宜喜的嬌嫩臉蛋兒,還有那副噴薄欲出的驕人身材,不禁小腹一熱旖念陡生。
從昏迷中醒來,片刻後,我就恢複了無所不在的靈覺。
臥室內靜謐無聲,但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在。
由於頸部不能隨便扭轉,所以我看到的僅僅是半座臥室,另一半仍是未知數。
那個人就坐在我視線無法企及的位置,處於似睡非睡的狀態中。
她的呼吸悠長纖細,一縷幽香體味似曾相識,熟悉的感覺令我特別放心。
“采蓮!”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啊,你醒了?”一把清脆悅耳的聲音幽幽響起,接著是推動椅子的聲音。
不一會兒,采蓮那張特別招人愛憐的臉蛋兒幽幽浮現在眼前。
一切像是做夢。
那雙星眸由於睡眠極度不足,映出了淡淡的黑眼圈。
我憐惜道:“為了照顧我,辛苦你了!”
采蓮溫柔笑道:“那是人家應該做的,隻是你的傷勢真的嚇壞我了。若非我會‘金針渡劫’,否則……”
“哦?”我暗暗一驚,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會醫術嗎?”
采蓮悠悠一笑道:“學過一點!”
我倒吸一口涼氣,苦笑著想:“我的娘啊,若‘金針渡劫’算一點醫術的話,其他大夫就得自殺了!”
采蓮見我默然不語,關切問道:“你怎麼了?是傷口還在疼嗎?”
我連忙搖頭道:“不是,我是在想你如此悉心救治,才撿回這條小命,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采蓮玉頰霞燒道:“你……跟人家還這麼客氣幹嘛?都是采蓮應該做的啊!”
我有點心動,恨不得立刻將她攬入懷中輕憐蜜愛一番。
采蓮隻顧埋頭害羞,倒沒看到我色狼眼神。
室內氣氛越來越曖mei,我驀然想起一事,遂岔開話題道:“對了采蓮,我的皮囊呢?還有那柄劍!”
采蓮星眸裏閃過一絲失望神色,淡淡道:“都在這裏!”
她一邊說,一邊快捷地取來兩樣東西。
我瞅著那柄劍,眼睛微微眯起。
借著璀璨陽光,劍身每寸細微都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眼前。
劍身長約三尺九寸,寬約一指半,比普通寶劍還要長近一尺,窄近一半。而且劍脊陡峭,劍鋒犀利,劍鍔上分布著層層疊疊的菱形波紋。
它造型古拙典雅,色澤通體幽藍,鋒刃弧度完美無缺,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最可怕的是,一股淩厲無匹的劍氣含而不露,就像一隻猛獸隨時準備待人而噬。
我細細摩娑著劍脊,淡淡道:“好劍!公羊總管怎麼說?”
采蓮訝異地瞅了我一眼,道:“他看到這柄劍什麼都沒講,隻是歎了一口氣就走了。”
隔了半晌,我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歎道:“可惜沒有合適的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