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鳳眸閃過一絲精芒欲言又止。
我看在眼裏,若無其事哂道:“夜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白骨堆’京師總監,還請多多關照!”
他勉強一笑,眉宇間掩飾不住憂色道:“謝謝三少栽培,但願小弟那一關易過!”7
我走出兩步,驀然回首漫聲道:“我要赤月魔劍,你幫我留意吧!”
“是!”公羊冶恭恭敬敬答應著,心底無由升起一股寒意。
不知從何時起,少年鷹眸裏浸透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讓他感到十分害怕。
小小的閨院充滿著暮春的景色,道道的簾兒遮掩著窗口,陽光映照,呈現出深深的簾影。
我默默無言,倚樓而坐,獨自彈劍。
寂寞而聊賴。
樓內空蕩蕩的,采蓮也被遣送到了別院。
命令終於來了。
今晚我要刺殺一名大人物。
據說他是個千古廢人。
手無縛雞之力。
胸無濟世之才。
偏偏掌握著世間最大權力、最多財富、最靚美女。
他的地位至高無上,所有人都得俯首成臣,哪怕連將軍那麼恐怖的人也不例外。
因為他就是皇帝。
千千萬萬百姓頂禮膜拜的天之驕子。
“嗡!”狂風劍爆發出一陣清遠悠長的龍吟。
劍尖至劍鍔恍若一泓深藍海水,擴散出一圈圈優雅漣漪。
不過我的目光停留在矮幾處。
幾上靜靜供奉著另一柄劍:赤月魔劍。
闊別多日,對它仍舊是那麼熟稔,一點陌生感覺都欠奉。
小弟依約送劍。
不問可知,他了解任務有多麼凶險。
但是,我無法拒絕。
“白骨堆”也不容許我拒絕。
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膽大包天的計劃,必需借助任務實施。
送劍的人走了三天兩夜。
我也對著裁決坐了三天兩夜。
原因是一封信。
小弟親筆寫就,詳細記錄著我在蒼月島“魔化”的全過程。
信尾批注:不到萬不得已,千萬莫要動用赤月魔劍。
我笑笑,隨手將信紙揚向空中。
“嘶……”無數白森森劍影一閃而逝。
碎片漫天飛舞,漸漸隨風消逝。
恍若蝴蝶。
狂風劍嘎然歸鞘。
我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拎著裝載赤月魔劍的木盒,不慌不忙步出小樓。
台階下,停泊著一輛宮廷禦用的豪華馬車。
公羊冶恭恭敬敬等在車旁,表情無絲毫不奈,眼神更充滿了敬畏。
他見到我微微一笑,並且做了一個讓我放心的暗號。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進行。
“吱呀!”車門開闔,我登上了馬車。
廂內是兩張長軟椅,麵對麵擺放著,其中之一已被一名“男人”占據。
他穿著一襲我從未見過的華麗朝服。
高高的帽子,白白的領子,深深的衣服,厚厚的靴子。
每件質料都驚人的好。
那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穿戴得起的,當然任何一名正常的男人也不願意穿戴。
我猜這就是內廷宦官的專門服飾。
他的官職一定非同小可。
否則一定無法隨便帶人進宮,更無法安排我刺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