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堯舜援救灰衣人與青衣小廝,大鬧天下比武大會,遂被曹公公頒布紅色通緝令,畫影圖形公告天下懸賞緝拿,但是他的來曆卻始終無人識得,甚至連他的刀法也無人認得。
倒是傷勢愈合後的朱小笳,在時過境遷之後,幡然省悟道:“世上可召喚刀之魂魄者,唯有修煉秘不可測的‘侍魂大法’之人;而長吟‘水天一色,風月無邊’者恰是‘一刀在手,人鬼不留’屈忘悲的成名絕技‘忘刀’,但是可以將刀法修煉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種無上境界者,恐怕隻有他一個空前絕後震古爍今的了!”說到最後,他還是沒講出一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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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堯舜正當年少,血氣方剛,二十歲那一年的前一個月內,他相繼經曆了四件事情,分別識決鬥、遇襲、被擒、解困。但是第五件事情卻整整持續了十一個月,當然這得從唐堯舜遊曆八股鄉開始說起。
八股鄉是附近三省四十一縣境內轄地最廣的一個鄉,同時也是最富饒最繁華最熱鬧的一個鄉。
唐堯舜抵達八股鄉的時候,心情好極了,因為不管什麼時候,他最害怕的就是寂寞,寂寞就像一條無形的皮鞭不停地抽著他,而八股鄉恰恰可以排解那種寂寞。因為八股鄉人實在太多了,特別是當三年一度的金光寺新佛開光大殿舉行的時候,尤其今年八股鄉所屬的三經縣縣令,那位號稱古青天的古玉書大人也參加時,八股鄉就更加人滿為患,水泄不通了。
古玉書站在一座臨時搭起的高台上講了許多話,唐堯舜聽得不太明白,但是人群中的歡呼一陣接著一陣,想來必是極有道理的。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古玉書才走下高台步入人群,與百姓同慶節日。
古玉書是極為高興的,他原本臉容就長得方方正正,一派剛直不阿不苟言笑的表情,此時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正想趁此機會向鄉親們介紹與自己的同僚時,忽然發生了一件事。
人群中有許多挑擔子的壯漢,他們賣的是剛剛摘下的西瓜、草莓、蘋果、梨、桃、葡萄等新鮮水果,這些都是八股鄉盛產之物,普通之極。可是越普通的事物,人們就越容易忽視,所有職業中隻有兩種職業的人最善於捕捉這種破綻,一種是殺手,另一種是捕快,不幸的是古玉書遇上了殺手。
殺手是一名滿臉菜色的布衣老漢,他將一捧葡萄顫巍巍地遞給古玉書,結果卻一不小心跌落到地上,人們正善意地嘻笑之際,老漢好似不經意地一滑,撲入了古玉書懷中。當他再起身的時候,古玉書身上至少已經多了三十多個透明的血窟窿,連慘叫都來不及,就那麼帶著一抹詭異絕倫的微笑仰天摔倒在地,他雙目圓睜望著蒼天,怎都難以置信厄運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同一時刻,人群中老漢的同夥已經開始行動,他們僅僅輕輕地動了一下手,就連殺了一十九人,慶典現場頃刻間一片大亂,人流洶湧,互相踐踏,哭聲、喊聲、罵聲、驚呼聲、尖叫聲頓時響成了一片。
不過混亂歸混亂,原本站在高台下,遠遠望見古玉書倒下的至友,卻雙目冷靜地搜尋著目標。他心中此刻憤怒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不願意搶風頭,古玉書怎會死?但是他的職業更教會他現在需要冷靜,重要的不是自責,而是抓住凶手與其所有同黨,並且把他們統統繩之於法。
這位朋友來自京城,姓高,雙名長歌。高長歌,這三個字極少有人知曉,但是提起禦前欽封的“神捕頭”卻是天下聞名。
據說“神捕頭”的名氣,早已經蓋過了昔日四大密捕、三大奇捕、九大神捕,堪稱繼俠捕之神何深闊、捕王杜大先生之後,第一個破案最少,但一破就是天大案子的超級捕頭。
高長歌隻用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了剛才動手殺人的六個人,他們中一名跑到鄉道上準備上馬逃竄,一名混雜在廟門右側的乞丐群裏,一名藏匿在孕婦之後,一名坐在麵攤上假裝喝酒,一名順人流湧向廣場外,一名用鬥笠遮蓋臉頰奔向祭壇大佛。
高長歌看到這六個人位置的同時,就開始在自己的武器——鐵背銅胎鋼弦,做工極精致的八弓弩上一支接著一支,用肉眼難辨的速度,搭上了六支一模一樣的青黑色小箭。
“嗚!”六支青黑色小箭,居然發出能將聾子都震死的淒厲尖嘯,分成六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線路曲折地射向那六名殺手。
這六支青黑色小簡,居然繞過了十六個小吃攤,八十八個人的脖頸,七尊佛像,兩堵高牆,還穿過六枚銅錢(恰是有人買賣東西付錢招贖的時候),五個人的衣袖,九個人的發髻,,準確無誤地鑽入了一名殺手的琵琶骨釘入肩井穴;一名殺手右臂的曲池穴,複又射入腰間藏穴;一名殺手胸口的玄機穴,卻又恰好使其全身氣機停止運行無力行動;一名殺手的“氣海穴”使其今後手無縛雞之力(老漢),一名殺手的足底湧泉穴,趁勢穿透其腳背,又射入另一條腿的骨縫間;一名殺手的丹田,他正值奔行期間,血流比平時快了數倍,內息流轉驟然癱瘓的結果,當場暈眩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