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公主突然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輕微得像是螞蟻爬過草葉。
“是敵人,還是——”公主尚來不及細想,那人已經進入廟內。
“糟糕,現在誰也動不了,恐怕隻有任人宰割了!”公主無聲無息地喟歎一聲。
可相隔半晌,那人卻似乎很是躊躇,猶豫著愣是不敢靠近任何一人。他像是在仔仔細細地察探,似乎怕極了埋伏。最後他下定決心,一步一步騰挪著走了過來,神態裏蘊藏著十二萬分的謹慎。
終於他轉到了二人麵前,看到了一幅奇特的圖畫。唐堯舜暴斃一般全身鐵青,甚至隱隱透出一股漆黑鋥亮的烏金色,而公主則呼吸全無,表情呆板,也已經喪命多時。
“啊,這回真是我成名立萬的大好時機啊!哈哈哈,殺死‘沙龍’一位首腦級人物,更替雪山派白師叔報仇雪恨,手刃凶手。咦,那一柄不是傳說中的唐代第一名刀‘冷豔鋸’嗎?名刀自應送英雄,我不佩戴起來,怎對得起英雄俠少的稱謂啊?”那人自言自語著走向唐堯舜。
公主在旁一動不能動,視線卻恰好可以瞧盡這獐頭鼠目青年的醜惡嘴臉,尤其見到他俯身去取刀,不禁心急如焚。
突然,那青年渾身一僵,繼而“喀嚓!”一聲脆響,下巴被刀柄擊得粉碎,仰天摔倒在地。仔細一看,原來他小腹之前已經先受了刀鞘一擊,一股無與倫比的猝利銳鋒聚焦某一點上,直到他摔倒前一刹那,才四麵八方擴散,摧毀了他體內所有器官。
唐堯舜已然躺倒在地,隻是冷豔鋸的刀柄挪移了一下位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一定仍處於昏迷之中,不然早已起身迎敵了,可那一刀又如何解釋?唉,他體內此刻一定醞釀著某種巨變吧!”公主思忖間,唐堯舜的膚色又變成了黃澄澄的金色,連眉毛、須發、眼眸都像是純金做的熠熠閃光。
公主又躺了很久,麻痹之感才漸漸消失殆盡,可是她心中仍然充滿了疑惑,唐堯舜究竟怎麼了?他的膚色現在又已變成了炫目無比的白金色,有一種神聖耀眼的光彩。
又過了許久,當公主完全恢複正常的時候,發現唐堯舜的膚色也漸漸恢複了正常,但隱隱約約仍透射出金屬般的精芒。此時,唐堯舜伸了個懶腰蘇醒過來,渾身舒服得差點要呻吟出聲。
當他看到那名獐頭鼠目的青年的時候,公主一五一十地將剛剛發生的經過講述給唐堯舜聽,遂關切地問道:“你現在可覺得體內有何不適之處?”
唐堯舜搖頭道:“不,沒有,我現在很好!嗬嗬,我從來都沒有如此精力充沛過呢!”
公主欣然道:“嗯,那我就放心了!”言罷才發覺這句話說得太過真情流露,俏臉頓時羞得嫣紅一片。
唐堯舜猶在沉思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所以並未察覺公主的嬌態。他當然也更不知道,這一覺睡得簡直堪稱空前絕後。
他體內有三門異種真氣,本來日久天長必然融會貫通成一股無與倫比的內力,可是“無極”掌力的內侵恰恰影響了它們的某種微秒均衡,促使“屏風四十扇門”提前全麵啟動,吸收起“所有歲月”和“夜的欄杆”。後來“刀傷”一發,唐堯舜進入“不聞不見”狀態,恰巧暗合晉升“無色無相”境界的條件,於是“屏風四十扇門”在這種境界幫助下,徹底吸收掉了“所有歲月”和“夜的欄杆”,並且把全部真氣納入了正確軌道,無止境地奔流循環下去,就像是洪水流過幹涸河床一般,那幾次變色正是“屏風四十扇門”突破一個境界又一個境界的標準。
唐堯舜此際已然身懷蓋世無雙的功力,這種功力這種境界,再也不是“屏風四十扇門”能夠容納的存在,而是一種全新的內功心法,武林史上司馬戰鼓主編稱其為“一元神功”。
從此唐堯舜將無敵於天下,可惜他仍處懵懂之中,猶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
此時的他,正處於無權無財無人可用,並且要隨時應對白道第一大幫煮石盟追殺的危險境地,不過從這一刻起局麵將完全改觀,因為唐堯舜“一元神功”大成,他的內力也已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公主,我們走吧!我想煮石盟的殺手,已經距此不遠了!”唐堯舜一邊說著一邊把冷豔鋸遞給公主,公主卻並不接受,她淡淡道:“既然敵人臨近,它就更應該留在你的身邊才對麼!”
唐堯舜想想也對,就順勢隨手插入腰帶。這一動作本無出奇,可是瞧在公主眼裏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唐堯舜驀然陌生了許多。
“嗚!”一陣狂風吹進廟內,唐堯舜的長發激揚,似是怒獅揚鬃,一雙眼眸暴現出懾人之極的凜凜神威,仿佛要待人而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