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音在釀酒，進行的並不是很順利。雪上燒是酒娘為他特意釀的酒，裏麵滿滿的都是回憶。從開始釀酒，眼前就仿佛看到了酒娘當初釀酒的模樣，腦子裏都是酒娘的陪伴。生活雖然平淡，隻是一飲一酌都有心愛人的陪伴，日子裏充滿了溫馨的甜蜜。
明明很熟悉的釀酒過程，他卻失敗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沉浸在回憶裏，然後錯過了出酒的最佳時機。
如此往複了好幾次，羅英帶回來的材料都耗費了大半，他才成功的釀出了酒。
收拾好心情帶著酒進了楓苑，雲熙在樹下淺眠。莫白音抱著酒壇子。在樹下等著，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並沒有等多久，雲熙就睜開了眼。他沒有說要酒，而是看著莫白音問：“感覺怎麼樣？”
莫白音低著頭，“不太好釀，釀一次看一次，看過會記得更清楚，然後會更沉淪。這是唯一一次成酒，但是我感覺我已經釀不出她的酒了。”
“自己喝了吧。”
莫白音呆愣得抬頭看著雲熙，“我喝？”
他以為他聽錯了。
“我想喝的是雪上燒，可是你已經釀不出來了，這酒當然是你自己喝。”
莫白音猶豫了一下，打開酒封準備直接往嘴裏灌。
“用杯子喝。”
牧墩上出現了一個酒杯，很小的那種，一杯酒連一口都沒有。
“坐那喝吧，喝不完就不許起來。”
莫白音一頭霧水的坐下，用小酒杯喝酒。酒喝的很慢，從酒接觸到醉再到被吞下，好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不需要倒酒，一杯入口酒杯自滿，莫白音隻需要拿著酒杯一杯一杯的喝。喝著喝著便淚流滿麵，淚珠子滾入杯中不自覺，一口燜下，然後淚珠子滾的更多了。
雲熙閉著眼靠著樹，像是睡著了。
也不知喝了多久哭了多久，到後來淚沒了酒也沒了，莫白音醉倒在木墩旁。
雲熙睜開眼起身，拿起了他手裏的小酒杯和旁邊的酒壇子。
“放醉花樓裏去。”
曼珠兒現身接過酒杯和壇子，發現酒杯是空的，而酒壇子卻是滿的。
“告訴醉三娘，這壇酒叫‘知百味’，按杯賣。酒壇和酒杯隻能留在洛城，打酒要用酒杯打。”
“是。”
曼珠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或者說是冷漠，沒有絲毫的情感和情緒。托著兩樣東西直接出了楓苑，其間沒有看莫白音一眼。
……
莫白音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洛城的晚上了。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隻是當睜開眼的時候，他就記不得自己夢到了什麼。
站起身舒展了下四肢，他發現自己還在楓苑。他記得自己為什麼在楓苑，記得自己在醉花樓釀酒，卻不記得自己釀的什麼酒。他記得自己曾經去過漠風城，記得自己扮過劍客，獨獨忘了自己為什麼在漠風城裏留那麼久。關於雪上燒，關於酒娘，就好像從來沒有經曆過。
“醒了。”
莫白音回頭，看到雲熙從房間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卷書。
莫白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是應該叫“公子”，還是應該叫“尊上”，他有點兒糊塗。
“叫我公子吧，我在洛城給你留了名，以後可以過來看看。”
“謝公子。”莫白音不知道說什麼。
“我想讓你留在仙界而不是回人間，你可有不願？”
“沒有。”
“還記得酒娘嗎？”
“酒娘是誰？感覺好熟悉，但是不記得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