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寒去世,雲幻登基成為新的雲帝。忙忙碌碌,天天埋在奏折堆裏,除了早朝,就是休息也是在禦書房。
一晃過了三個月,新帝依然如此,不宿後宮甚至連見都不見。大臣們也發覺事情有些不對了。
這日早朝,曹丞相在君臣議完事,陛下準備退朝的時候,站了出來。
“陛下。”
“曹丞相還有何事?”
“按祖製,新帝登基三個月,應新選秀女,封一後三妃。如今三個月已過,請陛下下旨,讓各地秀女盡快入都。”
“曹丞相,既然三月已過,等等也無妨。朕新登帝位,不急著選秀。”
“陛下,先帝遺言,讓老臣督促陛下,務必在您登基半年內,選定一後三妃。如若陛下不辦,老臣隻好請雪妃娘娘親自督辦了。”
“混帳,你在威脅朕!”
“老臣惶恐,隻是遵先帝遺言罷了。請雪妃娘娘也是先帝的意思。”
雲幻氣呼呼地瞪著曹丞相,想起了雲寒臨終時,讓他開枝散葉的話,又覺得這種事,還真可能是他幹的。再想想心地善良無欲無求的雪兒,對這些年遭遇的不公平毫無抱怨。甚至,如果丞相跟她說,選秀納妃是先帝的意思,她一定會答應,會勸朕答應的吧。
“此事下次再議,退朝。”
雲幻並不想那麼快妥協,總想著拖一拖或許就有解決的辦法了。然而,曹丞相並不給他機會。下朝後他沒有回府,而是去見了自己的女兒,曾經的太子妃,現在的燕妃娘娘曹燕娥。燕妃把雪妃請了過來,曹丞相便把先帝,讓雲幻選秀納妃的事情,告訴了她。曹丞相怕雪妃不同意,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雪妃答應。
“丞相大人,這些話你應該跟陛下說才對。”
“娘娘您知道的,陛下心裏隻有您,如果娘娘您不同意,他是不會答應的。陛下之前一直跟先帝置氣,這麼些年連個子嗣都沒有。身為帝王,怎可無後。”
雪妃聽了曹丞相的話,隻是沉默。
“娘娘,陛下聽不進別人的勸。三個月了,除了早朝,都把自己關在禦書房。若娘娘您對陛下還有一點兒情意,就去勸勸陛下吧。天家無小事,陛下的身體關乎慕雲的國運,陛下的子嗣關乎慕雲的未來。”
雪妃定定地看著曹丞相,“就算陛下聽了我的勸,你不怕燕妃娘娘當不了皇後嗎?”
曹丞相沒有搭話,卻是燕妃先開了口,“妹妹嫁給陛下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
“是啊,十五年了。陛下在娶了我的第三天,就娶了妹妹過門,一應花費與我相同。”
雪妃聽著這話,有些尷尬。
“出嫁前我滿心歡喜,以為找到了後半生的依靠。可他新婚之夜,連我的蓋頭都沒掀。他說不愛我,他說不會碰我。結婚十五年,我們連房都沒有圓,是不是很可笑。”
曹丞相望著女兒,長歎了口氣,陛下不喜歡,他也沒辦法。
“先帝要一個他滿意的兒媳婦,太子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太子妃。我愛他,在你遇到他之前就愛了他五年,我舍不得他,更不想傷害他。我看著他寵你護你,為了你與先帝爭執抵抗。如果不是因為他不肯低頭,十年前他就已經繼位了。先帝在逼他,拿皇位逼他,拿祖宗基業逼他,他都不在乎。所以,先帝拿你的生死來要挾他,不然,我也成不了太子妃。這些你都不知道,可我知道,我為他心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認了。隻要我還在他身邊,隻要還能陪著他,能看到他開心,也就行了。就算得到了皇後之位,他不寵我,與之前又有何分別。”
“姐姐倒是看得很開。勸陛下的事,容我回去想想。”
“妹妹不要怪姐姐,我實在是不忍陛下這樣折磨自己。我不會勸你答應陛下納妃,隻希望妹妹能勸陛下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有空會去看看陛下的。”
事情談完,雪妃和曹丞相先後離開了燕昭宮。雲幻聽到消息的時候,氣的砸了好幾樣東西。原本準備著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敲打敲打曹丞相的。隻是在晌午的時候,雪妃提著一碟自製的點心進了禦書房。一個時辰後雪妃出來了,陛下卻把自己關在禦書房內,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一個人也不見。他沒有批奏折,就那樣靠著椅背,呆呆的望著雪妃離開的方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人知道這一個時辰,陛下與雪妃之間到底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