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調閱了羅偉銘對範青的病例記載之後,發現羅偉銘對陳躍東絲毫也不同情的確是事出有因的。陳躍東對待範青,近乎是一種殘忍,然而可以說陳躍東自己也是受害者,叫陳躍東去理解範青對自己施加的傷害,也是有些強人所難。可是範青的病情卻在這期間反反複複的,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就在丁當自言自語的時候,韋一楠忽然推門進來了,三更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忽如其來接茬的人還將丁當嚇得不輕。
韋一楠朝著丁當的方向走過去問她,“什麼大發現?”
“我剛才檢閱過範青的病例了,範青在接受羅偉銘治療的期間病情總是反反複複的,羅偉銘一直在根據範青的病情變化改變自己的治療策略,雖然偶有見效,但是收效甚微。”丁當說罷將範青從接觸到羅偉銘到通過趙宏發現陳躍東的確是有外遇之間的治療依次講述了一遍,然後她停下來問韋一楠,“我剛才確定過了,在和趙宏發生關係的那段時間,範青在羅偉銘這裏接受治療的時候,病情的確是有所好轉的,所以我想羅偉銘的治療策略是沒有問題的,隻要分散範青的注意力,讓她將她對陳躍東的這種緊張轉移到別的事情上,那麼她的病情就會緩和下來。所以我以為範青應該是將一部分的精力轉移到了趙宏身上,那麼按理說範青的病情就應該好轉了才是,為什麼反而更加嚴重了呢?”
“緊張轉移了,還是緊張!”韋一楠說道,“即便是將注意力分散到了別人的身上,注意力本身並沒有因此而減少,所以就算是覺得病情有所好轉,也並不是真的治愈了範青的病。”
丁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麵上仍舊是一臉的迷茫。韋一楠隻好給丁當解釋道,“從表麵上範青的確是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了一部分去趙宏的身上,因此就不太會那麼在意陳躍東是否出軌的問題了,但是這個時候她除了會在意陳躍東是否出軌,對趙宏是否愛自己也會開始心存記掛,一旦發現趙宏對待自己的感情和自己想象的並不一樣,那麼就是雙重打擊了,病情非但不會好轉,可能還會變本加厲!”
“誒?”丁當猛地明白了韋一楠的意思,“所以這種治療方法並不好嗎?”
“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韋一楠搖了搖頭,“分析一個人得病的方法簡單,想要治療一個人的病就很難了。就像是癌症,每個人都知道你哪裏生病了,生了一種怎樣的病,可是誰也拿它沒有辦法,有的時候治好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好的,也不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就忽然惡化了。心理疾病的治療常常有賴於家人的鼎力支持,羅偉銘一個人就算是嘔心瀝血也不可能有什麼大的作為的,所以我倒不是說他的治療方案有問題。”
“這就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了,”丁當說道,“明麵上是陳躍東被範青折磨,甚至因為範青丟掉了他的大好前程,可事實上範青好像是在手陳躍東的折磨,因為陳躍東的出軌經曆而致使自己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陳躍東出軌這方麵的調查怎麼樣了?”韋一楠問道。
丁當說,“範青的病例還沒有看完呢,後來的事情我還沒有看!你和小哲的指紋鑒定已經做完了?”
韋一楠說道,“小哲正在比對,不過八九不離十了。”
“看來範青的確是自殺了,”丁當嘟囔道,“不管怎麼說,自殺的人通常都會留下遺書,雖然說範青是極力的偽造自己自殺的場麵,可是什麼都沒有留下,對範青來說不會遺憾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覺得範青死之前想要給陳躍東說什麼?”
“趙宏跟蹤陳躍東去雲南?”韋一楠雙手疊放在自己的胸前,半低著頭仔細的回想著案情的經過,丁當答道,“是!整個過程一直在跟拍。”她說著就將趙宏給自己的那個袋子倒了過來,將裏麵的照片一一倒了出來,散落在桌麵上,挑出來了在雲南拍照的內容推到了韋一楠的麵前。
“你不覺得奇怪嗎?”韋一楠問丁當,“先不說為什麼陳躍東始終緘默不語不提自己去雲南的事情,但是範青明知道陳躍東是有不在場證據的,她就算是模仿他殺的現場環境,可隻要陳躍東提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據,他就能洗脫罪名,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這就是說,範青早就知道陳躍東不會說?”丁當說道,將桌子上的那張照片取了出來,“這個女人會是誰呢?能讓陳躍東寧可被送上法庭也對此事隻字不提,這就是說對於陳躍東來說,曝光這段婚外情就等同於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