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天不見九陽當空,吉慶仙君身周有九道影子,因為太胖,所以他的影子也要比其他仙人的影子粗壯。
影子漸漸拉長,有一個瞬間,影子消失不見,二郎真君第三隻眼睜開過。
天光重新昏暗下來。
這一日,二郎真君沒有修煉。
當天光再度亮起之時,吉慶仙君站起身來,他看上去似乎又胖了一圈。
“原來我隻是不服你。”
是啊,不是非要收戚長征為徒,而是從戚長征身上看見二郎真君的影子。
百年前一戰他拚著重創逼退二郎真君三丈,是不服。
看見戚長征僅僅八個月就擁有二郎真君的形,他不服。
再看見去而複返的戚長征大戰黑老怪,短短幾日,那無畏無視的一刀又一刀,有二郎真君的形,還有二郎真君的意,他更不服。
他不允許任何人擾亂吉雲客棧買賣,那是他的堅持,同時也是他心底的陰影。
他輾轉百年,挑戰六位道尊,四勝一平一負的卓越戰績,依舊散不去心底的陰影。
因為這團陰影是與二郎真君相同的……傲意。
隻是他將傲意隱藏極深,所以他允許不如他的仙人指著他的鼻子罵,卻不允許任何仙人破壞他的買賣。
高傲的人見不得別人比他高傲,數千萬年前是如此,所以他會高傲的無視對手守護獸,最終以隕落收場。
轉世重生依舊如此,他聽聞二郎真君清高孤傲,找上門來挑戰,以敗績收場,所以他輾轉百年挑戰六位道尊,是為證明自己。
他不會因為戰平同樣高傲且難纏的冷宮主而影響心境,因為他覺得冷宮主的傲與他的傲不同,與二郎真君的傲也不同,因為冷宮主是女仙。
他也不會因為敗在萬象老祖手中影響心境,隻因萬象老祖不夠傲。
隻有二郎真君能影響他的心境。
因為他們是一類人。
現在他想通了,胖胖的圓臉上洋溢著笑容,油光照人。
他稽首為禮,傲然道:“請戰!”
二郎真君罕見露出笑意:“請!”
遮羞的勞什子仙陣不再需要,縱橫千百裏,就在這廣場與山脈之間光明正大一戰,不畏旁觀,不畏戰敗,隻為一戰。
當天南殿震動起來,兩位十丈來高的門神怒目圓睜,他們是天南殿的門神,同時也是天南殿這片宮殿群的守護,他們正在極力鎮壓震動的宮殿群。
丹爐倒塌,小仙女驚慌失措,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跌跌撞撞跑出房間,宮殿恢複平穩,卻有不可抗拒的威壓持久不散,小仙女腿又軟了,正想著去找戚長征,宮殿徒然再度震蕩,小仙女尖聲叫著師兄,卻沒有聽到師兄回應,哪兒也不敢去了,躲回房內懾懾發抖。
經過一日兩夜的修複,戚長征已經勉強能夠坐起,宮殿震動傳來,他堪堪修補完兩條筋脈,好懸沒有經脈錯亂。象魃阜下一刻出現在門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哮天犬傳音已至:“速速升空觀戰。”
魔龍馱著戚長征升空,象魃阜緊隨其後。
隻見那遠空光芒刺目,便有巨響傳出,陣陣仙力波動傳來,縱是距離如此之遠,魔龍也感到承受困難,幾度被仙力餘波震蕩開去,好一會兒才飛臨哮天犬身後。
象魃阜也深受影響,鎧甲加身尚且不足,再披上那件熊皮大襖方才飛臨哮天犬身後。
哮天犬在身前畫了一個圈,戚長征與象魃阜才不被仙力餘波波及,但想要看清遠空之戰尚不能夠。
“不要離開我身周五丈。”哮天犬說著徐徐向戰鬥區域飛去。
魔龍縮小三丈,馱著戚長征緊緊跟隨,象魃阜從初期的緊張到此刻的興奮,更是不想錯過近距離觀戰的機會,寸步不離哮天犬身後。
“吉慶仙君竟然強悍如斯!”
對於二郎真君有如此威勢,戚長征不會感到驚訝,但他真的沒有想到那個笑得像彌勒佛的吉慶老怪竟然擁有如此強悍戰力。
哮天犬回頭看了戚長征一眼,正想開口說些什麼,象魃阜已是驚呼出聲:“是吉慶仙君!”緊接著就道:“是他就怪不得能與二郎真君抗衡了。”
“怎麼說?”
象魃阜道:“他曾找我老祖交過手。”
“哦!”戚長征驚訝,“誰勝?”
象魃阜道:“當然是我老祖勝,不過,聽老祖說此前他還曾與幾位道尊交手,隻有寒玉宮冷宮主與之戰平,餘者皆敗。”
“你是萬象老妖後裔?”哮天犬呲了呲牙。
象魃阜點點頭,他當然不會因為哮天犬叫他老祖為老妖生氣,犬族老祖和自家老祖處於同一個級別的妖仙,不同隻在於,自家老祖受封道尊,而哮天犬追隨二郎真君,身為守護聖獸不受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