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如她。”沉默片刻,袁紫衣忽然說道。
戚長征連忙道:“怎麼會,你是順修,她是逆修,境界還是一樣的。”
袁紫衣搖了搖頭,輕歎道:“她去找過你,而我卻要等你來救我。”
“你們不一樣。”
“都是一樣的,我擁有魅惑之軀,她逆修陰陽,我不能暴露,她一樣不能暴露,可她卻敢於離開冥宮去見你。”
“她是和青山一起找的我,不一樣。”
“我身邊還有玄女,就是一樣的。”
“這能一樣嗎?”戚長征無奈道,“你真要說一樣那就一樣吧。”
“你真覺得我不如她?”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非要這麼說。”
袁紫衣瞪著戚長征,戚長征不甘示弱瞪回去。
“你不講理。”戚長征說。
“是誰先不講理?”袁紫衣說。
戚長征仔細想想,自己並沒有不講理的地方啊。
“你騙我。”袁紫衣又說。
戚長征有點暈,說:“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和如玉就見過一麵,幾位冥宮仙君護著她,話都沒說上幾句。”
“我說的不是她。”袁紫衣忽然輕笑起來,“不知為何想起初遇你之時,你騙我,罵我,卻被我逼入天河逃生,百年前往事,竟是忽然想起,昔年初遇你,你還是一位十四歲的小小少年,而我已經是元門聖女,可卻被你欺騙……”
戚長征哪裏會想到袁紫衣思維跨度這麼大,說著顏如玉的事竟然想到修元祖界初遇之事,聽著袁紫衣娓娓道來,戚長征卻也心有所感,沉醉在昔年的記憶中。
袁紫衣輕輕靠在他肩頭柔聲說道:“飛升仙界這許多年,想念最多的便是在通天山脈洞府,就像現在這樣,我們在爭執,當年我們爭執聖元果樹歸屬,爭執溫玉台歸屬,結果聖元果樹歸了你,溫玉台歸了我,卻誰知道最後被玄女搶了去。”
戚長征輕笑道:“她不僅搶了你的溫玉台,還搶了你的人,要不是二星為她重塑仙軀,還不知要多久我才能把你搶回來。”
“誰讓她是我的前世呢,恨不起來,現在倒像是姐妹一樣。而且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戚長征失笑道:“這麼說來,還是你這位姐姐在照顧她那位妹妹。”
“那是當然,要是沒有我出謀劃策,我們修煉進度根本快不起來。她對大帝執念太深,初入陽極境就想離開月宮,是因為我還未破境留了下來。後來我破境了,她便打算去天庭,我對仙界多少也了解一些,隻有陽極初境如何能在人前露麵,我隻有找些事情讓她分心,於是就有了琅琊坊市的計劃。
接觸的仙人多了,對仙界了解加深,我更不能讓她離開,以我境界低為借口,以你會找來為借口,以琅琊坊市是你的根基為借口……那些年我說了不少的謊言,這都是跟你學的,不過,也不全是謊言,至少你真的來了。”
“是我來晚了。”戚長征慚愧道。
袁紫衣搖搖頭,柔聲道:“不怪你,你比我經曆的危機多了許多,我不知道你的改變是對是錯,但我又不知該不該勸你。昔年的你總會想辦法保護自己,可在同仙園,你與黑風道君作戰,又與罡熊仙君作戰,我聽著七星講述膽戰心驚。
但不知為何,我卻不想勸你。作為你道侶,我應該勸你遇事莫衝動,多想想我們,多想想孩子們,但我知道你擁有誰的血脈,你將來要承擔的是什麼,我又不想勸你。”
袁紫衣說到這裏,正視戚長征,肅容道:“所以,今後你去哪裏,我在哪裏。”
殿外魔龍龍吟高亢,也不知是它窺聽袁紫衣所言有感而發,還是與戚長征心意相通,為此刻的戚長征引吭咆哮。
殿內二人深情相擁,默默感受著彼此心意,很長一段時間,殿內溫情脈脈。
一聲輕咳。
不知什麼時候,趙燕鴿已經醒來。
“長征,你可知祖宮方位?”
趙燕鴿的執念,戚長征一清二楚,在趕來月宮途中,他已經想明白了,不論二郎真君能否離開天南殿前往月宮,他都會讓趙燕鴿去往祖宮。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不過要過個幾天再告訴你。”
趙燕鴿不明白。
“我在等哮天犬消息。”戚長征沒有多做解釋,接著說道:“玄女,你的身份已經暴露,如何對待朝青子以及王強他們,是我們現在要麵對的問題,先不說朝青子,說王強他們,紫衣信得過他們,但我信不過他們,就看你的意思。”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在你做出決定之前,我有必要告訴你目前仙界形勢,畢竟你和紫衣飛升仙界以來都在月宮,對如今仙界形勢缺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