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對峙 (2)
媯語看著窗外的日光,“夫人見笑了。朝堂上的形勢太傅應該也說了吧?眾口一詞,我並未執掌實權,乾綱獨斷也得有人肯執行。”
蕭霓臉色一變,“少說風涼話!聞誠若出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夫人,”媯語依然望著窗外,連目光也未變,“你要成大事,就要有大胸襟,民心公議,有時候是違逆不得的。莫說聞誠今日無事,就是有事,該犧牲時也是無可奈何。”
“你……你敢!”蕭霓扣住她的手腕,目光惡毒。
“不是我敢。”媯語慢慢回過頭,“決定權在你,在你丈夫。”
蕭霓一愕,充滿風情的美目冷靜下來。媯語在心裏冷笑,“你放心,這一次聞誠不會有事,查的是兵部。麟王其心有異,秦商暫時不會牽扯到他的,不過,也隻有這麼一次了。”
“你什麼意思?”蕭霓神色冷然,有一種無盡的陰沉。
“孫家此舉意在殺一儆百,敲山震虎,我不以為聞誠還能在第二次上蒙混過去。”
“不是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媯語在心底輕嗤,“我還不想死……本來太傅倒是可以說些話,不過……以他今日的地位,有些話著實要好好斟酌斟酌了。”最後一句,媯語說得模糊,仿若自言自語。
果然,蕭霓開始深思。媯語知道這火已點著了,接下來便讓她自己去琢磨吧。
五月二十八,南王開始突圍,同時,青王、西王也與胡前軍展開決戰。朝廷的目光都集中到西南邊,而北部麟州仍是詭異地毫無消息。
媯語於此時發出招降詔書,詔令三藩將士,隻要來投,既往不咎。天子一語自是重逾千金,叛軍經過近一年的苦戰,也多厭戰,此詔一出,軍心立即動搖,偷偷投奔朝廷的兵士越來越多。青王麾下甚至有一個營的兵士投降,當下青王將抓回的降兵車裂,以威令全軍。
六月十七,媯語看著諜報,不掩喜色,“青王軍心已動,窮途末路了。”
“是,恭喜皇上,收複西南指日可待。”嶽穹依舊冷靜而銳利。
“定西的文書發出去了麼?”決戰之際,西南定是兵慌馬亂,巫弋此時返都,極不安全。
“昨日已由兵部發出了。”嶽穹看著女皇猶豫了下。
“怎麼?”
“臣已暗中將柳家圍禁。”意思是柳歇若有異心,其家小就別想活著離開天都。
媯語微微蹙眉,卻也不好說什麼,“知道了,做得不要太露了,他日若功成而返,難免心寒。”
“臣記下了。”嶽穹展了展眉,“其實也是防範一點,麟王至今未有異動,應當是欽差與監軍之功。”
媯語點頭,才要說話,卻見喜雨疾步上前稟報,“啟稟皇上,兵部有緊急文書。”
“哦?”媯語與嶽穹對視一眼,“哪裏的?”
“北邊。瀛州清月灣水師將軍聞誠率艦隊出擊清月海。”
“快拿來我看。”媯語接過文書迅速瀏覽了一遍,麵色頗為沉重。
“皇上?”嶽穹暗道不妙。
“瀛州出事了。”媯語將文書交給嶽穹,“柳歇,長光俱未來信,而康籌上的公函中卻說長光奉旨令聞誠率水師妄出清月海。而平執原也於七日前私調五千精兵出關……真的要打嗎?柳歇怎麼那麼糊塗!瀛州兵馬不過一萬,麟王卻擁兵十五萬,這不是以卵擊石,白白犧牲兵士性命麼!”
嶽穹將文書細細看了兩遍,沉吟不語。
“柳歇為什麼不通報朝廷呢?”
“皇上。”知雲看了看女皇,“兵部尚書朱瀚汶求見。”
“宣。”媯語眼一眯,將所有情緒斂去,嶽穹也收起此道文書。
“臣參見皇上。”朱瀚汶幾乎是跑著進來的,喘著氣不說,臉上也俱是汗水。
媯語示意小秋倒杯水給他,“朱尚書何事急奏?”
朱瀚汶接過水喝了口,才急道:“皇上,羽州軍馬有調動。”
“沒有朝廷的發兵文書,羽州軍聽誰的號令?”
“這……”朱瀚汶臉色一白,才擦去的汗又‘噌噌’地冒了出來。
嶽穹見狀插了句話,“皇上,五月初您曾著軍機大臣諶匡發下公文,讓羽州一帶軍馬嚴防,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羽州將軍想是情況有變,不及稟報。”
“那麼,是出了什麼緊急的情況?”
“臣,臣……”朱瀚汶更加驚惶,雖說在政事堂議事時已料有此一問,但這樣的壓力實在太過迫人。
“朱尚書?”媯語目光直視朱瀚汶,語氣中的警告已很明顯。
“皇上恕罪,臣……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