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坐在咖啡廳，眼神眺望著遠方，如霧般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歐陽雅推開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光景，陽光照在慕澤的臉上，棱角分明，看著他端著咖啡的手，他的一舉一動，歲月在他們身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痕跡，一如從前，可是卻又和從前截然不同。歐陽雅深吸一口氣，她來到慕澤的對麵坐了下來，勉強擠出一點微笑“有事嗎？”說實話，現在她最不想麵對的就是慕澤，一看到他，她就會想到如今醜陋的自己。
慕澤好一會兒才將目光從窗外轉到歐陽雅的身上。
“你找我有事嗎？”受不了和慕澤的對視，歐陽雅率先移開了目光開口問。
“最近有什麼事嗎？”慕澤的眼神始終停在歐陽雅的身上，輕輕的問。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會選擇用這種方式報複他。
被慕澤的眼神盯得發寒，歐陽雅心裏波濤洶湧，“難到他察覺到了嗎？”不可能，自己明明做得那麼隱蔽。
“沒什麼事。”歐陽雅控製住內心的情緒，盡量平靜的說。
那一瞬間，她好像捕捉到了慕澤的眼中的神情，有氣憤，有不解，有失望。看著慕澤推過來的那一份文件，歐陽雅就泄氣了，他，還是知道了。
所以在這一刻，她反而平靜了下來，優雅的從桌上拿起那份文件，嘴含微笑，如果忽略她有些許發抖的手，她倒真和沒事人一樣。
將上麵的文字一個個仔細看過，從頭到尾她甚至連標點符號都沒有錯過。
“對，是我做的。”不想否認，到了這一刻歐陽雅反而冷靜起來，她既然這麼做，就已經想到了這樣一天，於是她地抬起頭和慕澤對視，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為什麼？”慕澤問的倒是簡單。仿佛他一點也不在乎。
“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歐陽雅簡直難以置信，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帶給了她多大的傷害嗎？“我就是恨你，連同Innovation一起，所以，我要毀了它。”歐陽的雙手緊握，青筋暴起，低下頭眼淚也流了下來。“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就是你的無所謂，哪怕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在你眼裏，一樣沒有我。”說完這句話，歐陽雅從心裏漫出一種無力感。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你就做吧。”過了好久，仿佛一個世紀般，她的頭頂傳來慕澤的聲音。歐陽雅抬頭看著慕澤，似乎不相信他的話，他們談論的好像隻是天氣一般，而不是他們一手創立的公司。
說完這句話，慕澤便離開了，歐陽雅的心卻越加悲傷了，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並沒有任何意義了。她忽然的站起來，看著慕澤的背影，卻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修長的指甲掐入指縫中，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歐陽雅無力的蹲下來，默默的哭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一雙手出現在她的麵前，歐陽雅抬起頭，李威站在那，伸出手，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良久，還是李威跨出了一步，把歐陽雅扶起來，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兩個人隻是呆呆的坐在。誰也沒有開口。
“走吧。”歐陽雅疲憊的揉了揉額頭，她實在沒有精力這樣跟李威耗下去，她需要找個地方安靜的思考，一個人。
“上車吧，我送你。”李威拉著歐陽雅來到了自己的車門口，打開了車門。
歐陽雅沒有拒絕，她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態並不適合開車。坐在副駕駛，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看著一輛輛的車從她們身邊經過，卻慢慢地拉開距離，直到消失在視線內，就像她跟他一樣。她摸了摸臉上，其實早已冰涼一片。他們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呢？
“到了。”聽到李威的聲音，歐陽雅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到了她家樓下，歐陽雅深深的看了李威一眼，對他今天的行為感到詫異，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罵自己或者勸自己，總之不是像現在一樣的，漠然。
李威伸手過來幫她解開安全帶。“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李威眼神卻一直注視著前方。
聽到這句話，歐陽雅打開車門的手頓了頓，她也沒有回頭，回答李威的，隻有靜靜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