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生也不是傻子,為擔心出現意外和差錯,他就讓陳小峰立字畫押,簽名捺印。
並以張向成等幾個鄰居作為旁證,以此證明事件的發生,就算陳小峰反悔不承認,哪怕有七十六變也難逃幹係。
不過,他也不曾料到,陳小峰的母親馮善會可是個文化人,是不好對付的。
陳小峰就在眾人嗤之以鼻、唾星四濺下,拖著傷腿步履蹣跚地回到了家中。
一進門,就發現母親馮善會和父親陳全董在院子裏來回踱著,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
發現兒子終於回來了,馮善會趕緊上前問道:“小峰子,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
此時陳小峰抬著頭看看母親,心中好像有萬般的委曲無法予以言表,自小生長在這種被同齡人仰慕的家庭中,父母對自己這個寶貝疙瘩從來也不舍得動一根毫毛,拿在手中怕捏著,含在嘴裏怕化了。這次居然被人慘無人絕地痛打了一頓,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
沒等馮善會再問,陳小峰像個小孩子樣撲通一下抱著母親痛哭起來。
見到兒子這般表現,馮善會和陳全董二人全愣住了。
“咋了,咋了,我的兒呀。。。”
“娘,娘,我被人打傷了,打傷了。。。。,現在,現在腿還瘸著呢,嗚。。。。。”
陳小峰此時眼淚跟小便失禁一樣,嘩嘩地往外流淌著。
借著月光,馮善會這才看清楚陳小峰臉額上的樣跡,額頭上明顯有兩個鼓鼓的脹包,再看看頭頂上,有一條深深的血口還在往外冒著岩漿一般的液體,頭發上和臉麵上明顯沾滿了血跡。
“是誰打的,是誰打的,快說,孩子。。。”
看到寶貝疙瘩被人打成這般模樣,馮善會尖叫道。
此時陳全董見兒子被人削得沒了人樣,他那平日裏就睜不大開的三角之眼,突然間也瞪得跟驢蛋一樣,閃閃放著光芒。
“他娘的,誰這麼大膽,敢打咱兒子。”
陳小峰抹了抹臉上已幹巴的血跡,哭道:“娘啊,是村東頭楊拐子打的。”
“楊拐子?楊拐子是誰?”馮善會突然聽到這個名字,根本沒有想起是誰。
不過,陳全董聽到這個名字,卻愣了一下。
“是誰呀?全董,你知道不?”
“是不是楊明水,爬人家拖拉機摔斷腿的那個,楊明真的弟弟,是不是呀,峰子?。”
“對對對,爹,是他,是他,就是他。”陳小峰答道。
“你惹他了?”
“我,我,我根本沒有惹他,我今天從他家屋後頭走來著,也不知咋回事,楊明水就從他家裏跑出來,拿著一個鏟子樣的鐵家夥,就揍了我一頓。”陳小峰摸著傷腿撒謊道。
馮善會一聽,感覺這事有點蹊蹺,她這個副校長也不是吃幹飯的,琢磨著楊明水也是個二十來歲的人了,不會憑白無故隨便出手打人的,再者說他又沒有什麼精神病症,看樣子兒子又在她麵前撒謊了。
她最了解兒子,曾經陳小峰在中學裏偷摸女生的屁股,讓人逮了個正著,要不是她這個大名鼎鼎地第一副校長出麵給壓著,學校早就把陳小峰開除了。
現在她不光心疼兒子,而且恨這個兒子太愚蠢,都這麼大的人了,撒謊也不會撒個高明點的。
她和陳全董都屬於那種奸詐刁鑽刻薄之人,沒有想到居然生出這麼一個笨種,一點也不隨他倆的特點。雖然她在年輕之時曾經跟相關領導有過千絲萬縷的關係,有過魚水交融之事,但現在她可以完全肯定的說,這兒子絕對是陳全董的種。
“善會,咱現在就去報公安局去,他娘的楊明水真是個土匪,以為他家老二當個什麼屁吊書記,就無法無天了,膽敢打咋兒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馮善會抬頭看了看老公,訓斥道:“你知道個屁,你不想想你兒子是個省油的燈嗎。”
馮善會在家那可是說一不二的主,陳全董在她麵前有兩個職務,一是丈夫和老公,二是全能走狗。
被老婆罵了一句,當時就懵了。
不過,沒一會,隨著他那小眼珠子來回滴溜溜地轉著,也就明白地差不多了。
“峰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咋什麼事了?如果你剛才說的是實話,我現在就去報案去。”馮善會厲聲問道。
聽老娘這麼一說,陳小峰感覺也瞞不過去了,就一五一十地說了自己偷看女人屁股所幹的齷齪之事。
一聽兒子又犯了老毛病,氣得馮善會又哆嗦又搖頭的,簡直跟吃了搖頭丸似的。又對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破口大罵起來。
在一旁的陳全董聽老婆大人在發著脾氣,也不敢吱聲,但他看到兒子渾身是血,有一條腿好像傷的很重的樣子,也不管那麼多了。
“我說當家的,先別罵了,現在趕緊送孩子去醫院看看吧,別打出什麼毛病了。。。。”
經老公這麼一提醒,馮善會突然感覺自己腦袋是不是進土了,兒子都成這個樣了,得趕緊去醫院。
陳全董趕緊推出馮善會的坐騎,永久牌二八自行車,將兒子扶上後座,兩人一前一後趕往醫院。
這輛自行車是區教育局配發給學校的,一共三輛,其中的一輛已成為馮善會的私人物品。
經醫院檢查,陳小峰同誌光榮地受了三處傷,一處是頭部有一條長約五公分的傷口;一處是左手大拇指和食指骨折;最後一處,也是最嚴重的一處是大腿骨裂,幸虧還沒有骨折。
聽到醫生通知的結果,馮善會夫婦兩人即悲痛又憤恨。
悲痛的是寶貝兒子被人折騰成這個熊樣。
憤恨的是楊明水這個悍匪,下手極狠,手段殘忍,一點都不給麵子。
不過,對於這種結果,他們應該值得慶幸。因為,如果當時楊明生不能及時趕到現場,製止好漢楊明水,說不定兒子的小命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