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夏季,十分的炎熱。
進入了三伏天裏。
村邊上澇壩裏的水已被蒸發完了,隻有澇壩底子上中間最低的一個小坑兒,還能看到一些膠泥暗紅的水漬痕跡。
澇壩底子上的膠泥,已被太陽逐漸曬白,又被太陽烘烤的幹裂成了16開大小的“書頁”,這些“書頁”雖然排列的十分規則,看上去非常的整齊,但是,“書頁”的四角都被太陽燒烤的翹了起來,向“書頁”的中心卷曲著。
難怪李啟坤同學看見了這種景象,就開玩笑的對他問道:“你讀了多少卷書了?你知道嗎?”
他一臉的茫然,莫明其妙的回答說:“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讀了多少卷書嗎?”他也不肯認輸,笑著反問李啟坤同學道。
“我當然知道了。你看,是‘日曬膠泥卷’呀。”他用手指著村邊的澇壩裏,幹裂卷曲的那些“書頁”,微笑著風趣的對他回答道。
他順著李啟坤同學手指,看到村邊澇壩裏幹裂卷曲的那些“書頁”,就猛然醒悟了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笑著回答道:“就是,很正確,太有趣了。”
這幾天,晴空萬裏,湛藍的天空,一朵雲彩也沒有,一絲的風也不刮,一滴雨星也不下。
而是驕陽似火,曬得地麵發熱,砂石發燙。
知了都躲藏到樹葉背後和枝杆上乘涼,懶得出來“知了、知了”的叫上一兩聲了。
也看不見癩蛤蟆從田裏,水渠或池塘裏跳出來,鼓圓了腮幫子,對著人們“呱、呱、呱”的叫上幾聲,不知躲到那兒的陰冰旮旯裏涼快去了,大概這時還喘著粗氣兒哩。就像應了人們說的那句俗話,“癩蛤蟆避端午”了。
也看不見有白色的蝴蝶,彩色的大蝴蝶,在空中飛來飛去的身影。
這天上午,天氣悶愣愣的熱。他上身穿一件白襯衫,下身穿一條長褲子,身上不時就會滲出一層細細的汗來,前胸和後背老是汗津津的。
他在家裏,實在是熱著待不下去了。就出了門,來到本隊大路小道的牆根和樹陰下,去找乘涼的小夥伴們。
他,和孔祖存三四個小夥伴們,來到了他們學校大操場的東門口。
孔祖存和他個子差不多一樣高,幾乎和他同樣的不胖不瘦。長得圓圓的臉,有兩個小紅臉蛋兒,泡泡眼,單眼皮兒,厚厚的嘴唇。閉上嘴,上麵的兩顆門牙也能看見了,爬在上下嘴唇中間。
孔祖存和他歲數差不多。論輩份,他比孔祖存大一輩。
孔祖存雖然人長得小了點,但是個不饒人,大孩子,壞孩子們也輕意不欺負孔祖存。
“我們在水洞口邊的大渠裏,學鳧水。”孔祖存站在水洞口上的大路邊,看著路東邊大渠的水洞口裏,冒著咕咚,翻滾著從水洞口水麵上不斷上來的水,對他說道。
鳧水就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遊泳了,這是他們鄉下的俗稱。
“好阿,我們一塊學鳧水吧。”他對孔祖存回答道。
這裏就他們三四個小夥伴,再沒有其他什麼人。
他們在渠邊的高地上,一個個脫光了衣褲,光著腳板,精屁股,赤裸著全身,“撲嗵、撲嗵”,跳進大渠的水中。他們這個年齡鳧水,還用不著穿衩褲,不要說是鳧水時,就連平時也穿不起不用或是不用穿衩褲。晚上睡覺脫得精光,才能睡得安穩,習慣了。
水洞口前水比較深,水流比較急。
孔祖存第一個往水洞口前深水區遊去。孔祖存學鳧水比他技術好一些,在深水中還可浮起來一點。
這次他向水洞口前深水區發起衝鋒,遊過去了。
他和其他小夥伴們一樣,學得都是“狗刨水”。
他向著水麵,向前伸直兩臂,向前撲下身子,平爬著身體,在水中,不停用力的有節奏的,用半握的雙手,向身下和身後方向刨水,同時,相應的用腿腳向身後彎曲了,再向下拍打到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