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庸送走了送他們來的他哥哥和趙勤有的哥哥,就和趙勤有同學一齊回到了黃支農校。他到宿舍和其他同學打聽,看到他們宿舍那排房子東麵的隔壁有學生進進出出,是一個單間的學校夥管員的辦公室,有的同學們去買飯票和菜票,他出了宿舍門,向東來到學校夥管員的辦公室,胖胖的花白頭發的夥管員老師對他們同學們說:“你們的夥食費每月國家補貼十二元五角,供應二十二斤半糧食,其中細糧百分之七十,雜糧百分之三十,如果不夠吃的話,就自己再買上些。”輪到他買飯票菜票了,他就照學校供應補貼的這些數量先買上了,他想如果到時候不夠吃了再買。
快到了下午六點了,他和他們大宿舍的幾個同學提上飯缸或飯盒,來到西麵的大灶上去打飯,今天晚上打飯的同學不是很多,主食是一個四兩的大饅頭,兩角錢,菜是大白菜炒肉,五角錢,他和同學們吃過了晚飯,在水房的水龍頭上用自來水衝冼淨了碗筷,也都不用抹布擦,就放到宿舍裏的大方格木架子上的一格裏。他提著熱水瓶,從開水房提了一熱水瓶開水,倒上了一茶缸開水,同宿舍的同學們三三兩兩湊到一塊,坐在床邊上交談。
有個同宿舍的同學,個子長得比他矮一點,長得倒是胖胖的,四方臉形,臉色紅紅的,濃眉小眼,老是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圓圓的鼻頭,嘴唇有點厚。朱邦明轉過臉笑眯眯的對我說:“你是那裏的?”他邊回答邊問道:“我叫孔耀庸,是蘭原縣的,你呢?”朱邦明回答說:“我是槐間縣的,叫朱邦明,那我們是金州老鄉了。”他端著茶缸喝了一口水說:“就是,我聽口音就差不多像嗎。”一聽是一個地區的老鄉,他們兩就感覺親近了許多。
出門在外,俗話說得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嗎。他的話匣子也打開了,他對朱邦明笑著用詢問的眼光問道:“你這次考學考了多少分?”朱邦明回答道:“我考了260分。”稍停頓,接著又反問他說:“那你考了多少分?”他回答道:“我考了203分。”接著問朱邦明:“你報了黃支農校了嗎?”朱邦明帶著一點驚訝的眼光回答:“第一誌願就報了黃支農校,你沒有報黃支農校的誌願嗎?”他也有點驚奇的問朱邦明:“你考的分數這麼高,考得這麼好,為什麼不報個好點的學校?工校啊,商業學校啊,也報農校呀?”又說:“我根本就沒有報黃支農校,我報的誌願都是鐵路技術學校,化工學校,考學就是為了要跳出農門。”朱邦明說:“我們那裏是山區,很苦焦的,全種的都是旱地,靠天吃飯,人喝的水都要從好遠的地方去拉。隻要能考上出來,保險考上,什麼學校都行,再沒有考慮那麼多了。”他若有所思的對朱邦明說:“你說的也是。”
聽見他們兩個正說的起勁,也有三個同學湊過來坐到了他們跟前。一個瘦一些,戴著帽子細眉細眼的同學,用他們兩耳熟的金州方言對他們兩問道:“聽口音你們兩和我們差不多,你們也是金州的?”他回答說:“是的,我是金州市蘭原縣的,叫孔耀庸。”接著一指旁邊坐的朱邦明說:“他叫朱邦明,是金州市槐間縣的,你們三個是那個縣的?”這個瘦些戴帽細眉細眼的同學說:“我叫程報安,是蘭原縣的。”接著指一下身邊坐著的一個個子小點,留分頭,大眼睛的同學介紹說:“他也是蘭原縣的,和我一個公社的,叫王錫忠。”沒等程報安說完,另外一個個子小點,戴著帽子,臉紅紅的圓圓的,濃眉大眼的同學自我介紹說:“我叫周正祥,是金州市向上縣的。”
周正祥走過去坐在了朱邦明的那個床沿上,和朱邦明喧了起來。他過去坐在了程報安和王錫忠坐著的對麵的床沿上,程報安問他:“你是那個公社的?”他回答說:“我是河川公社的,原是烏鐵市的現在又劃歸蘭原縣管了。”程報安笑著說:“聽說你們公社在黃河邊上,條件好。”他有些自豪的笑著說:“嗯,我們那裏基本上全都種的是瓜果蔬菜,很少種糧食。”程報安也很興奮的給他介紹說:“我們那裏有個很大的平川,一眼望不到邊,地多,已前全是旱砂地,靠天吃飯,雨水好的年程,一年討下了能吃三年,現在聯合國投資一億多,修個大型的水利工程,從黃河把水提上去,給自己起砂平地,還能分上外國的糧食,還有外國的鐵盒子什麼油,牛肉臊子和蜜棗兒。”
他們三個又閑喧了一陣,這時同宿舍的同學們都上床拉開被子睡下了,程報安說:“大家都休息了,我們也該睡覺了。”程報安過去找到了燈繩,拉滅了大宿舍的電燈,他們三個也上床睡覺了。